方太醫身子一僵，他急忙起身跪下，“殿下此話何意，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的話又何須這麼緊張？方太醫，本皇子今日不想過問你的罪責，對你的醫術也不感興趣，若是你想，這個治得了當今聖上的功勞仍然是你方太醫一人的，隻是……”
白君佑低低一笑，“天下沒有無功而獲的好處，尤其是天子腳下，方太醫也該知道這一舉一動都是如履薄冰。”
方太醫跪伏了下去，：“下官多謝三殿下提點，隻是下官隻是個小小的太醫，不明白三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白君佑輕輕一笑，“聖上的醫案為何要各做兩份，藏在太醫院藏書閣頂樓的醫案……上頭的筆跡可是出自方太醫之手，那醫案倒讓本皇子很是不明白。”
方太醫整個人都僵住了，脫罪的話都堵在了喉中。
“方太醫，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膽敢犯險做這種事，方太醫的膽量不會像是個婦道人家吧？”白君佑抬了抬手，凝神道：“起來吧，本皇子今日無意於為難你，甚至還想要送一個機遇給你。”
方太醫不敢動彈分毫，他現在就像是處在懸崖峭壁旁，隻要三殿下輕輕地動一動手指頭，他就萬劫不複了。
“下官不敢！”他開始哆嗦起來。
“不敢？膽敢犯下株連九族的大罪，卻不敢和本皇子站著說話？”白君佑抿了口茶水，緩緩道：“如果想要揭穿你，本皇子就不會等到今日見你了，要除掉你讓你方家滿門被滅也並非難事。”
方太醫聽他這麼說隻得是驚恐地抬起了頭，“三殿下饒了下官吧！下官隻是……隻是……”
“隻如何？左大人給你的誘惑就這麼大？一個兵部侍郎也能讓你死心塌地為他做事？本皇子倒是很好奇，他都給了你什麼好處？”
聽到了左程遠，方太醫徹底崩了防線，他跌坐在了地上。
“說說吧，趁本皇子還沒改主意。”白君佑再次用了口茶水，這用枝頭花掰上的雪水所泡的香茗就是有股淡雅之香。
“殿下……這件事下官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是……都是左大人的主意，是他！是他逼著下官用他手裏的藥去替聖上醫治啊！”
方太醫哆哆嗦嗦地重新跪伏在地方，冰涼的地磚刺激著他的牙關，顫顫巍巍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如今我父皇的病情加重，你怎麼說？”白君佑的語氣像是在談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眼底隻有利益的權衡，絲毫沒有所謂的血脈親情。
“下官找不到左大人了！那些藥都用完了！下官也害怕……下官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方太醫幾乎要哭喊出來了，他根本不想淌這趟渾水，可自己治死了平南將軍嫡長子的把柄還掌握在左程遠的手裏，他還不想死在這件事上啊！
白君佑眼眸微沉，果然是左程遠！這人的城府可不深，在自己和母妃麵前各是一麵，甚至還瞞天過海送了這茶進宮！
他倒是好大的膽子，隻是這件事卻差點要連累了自己，毒害當今聖上，這事情敗露了就算是皇子也難逃一死！
“你這條命可就你手裏握著了，本皇子所說的事你最好聽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