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長公主雖是穩坐在椅子上,可心裏是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她還不知道宣仁帝的病情居然一下子惡化成了這樣!
她貼身伺候的侍女匆匆進了屋子,在永寧長公主的耳邊低聲道:“殿下,陳郡的宅子裏傳來了消息,管家救下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那男人懷裏有一封信箋,是要送來洛陽太師府的,可那信箋是白紙一張。”
永寧長公主已經很是疲憊了,她揉了揉額頭,“送給安家的白紙?”她想不出名堂來,“信箋可在?”
那侍婢點點頭,“奴婢收著了,送信的人已經趕回陳郡了。”
永寧長公主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愣住了,片刻後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本宮還真是糊塗了,你送去安家給二小姐,這件事關乎於安家,還是讓她來拿主意。”
本個時辰後的清桐院,安子衿手中的這張白紙已經被她放在了燭台上炙烤,果然沒多久這白紙就現出了字跡。
安子衿看完後眉頭一蹙,是楊從崢的密報!
左程遠原來躲在了陳郡,還和陳郡刺史陳良暗中有著密切地聯係。
“他受了重傷?”安子衿將那信箋放在燭台上的火焰裏燒成了灰燼,蹙著眉問道。
那侍婢點點頭,“送信的人是這麼說的,但所幸被殿下在陳郡別院中的管家救下了,聽說沒什麼大礙,沒想到竟然是二小姐派去的人,奴婢可以這麼去回殿下麼?”
“無礙,你去如實複命便可,這件事不用瞞著長公主。”安子衿知道楊從崢沒有事,這才放下了心,不過楊從崢大概是暴露了,好在被人救下了,這段時候讓他安心在陳郡養傷也好。
她根本沒想到楊從崢突然離了洛陽竟然是追著左程遠的行蹤跑去了陳郡,自己其實早就懷疑過陳郡的刺史,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和左程遠有這樣的聯係。
望了眼這侍婢,安子衿又問道:“長公主如何還身處宮中?”
那侍婢知道長公主和安二小姐交情匪淺,如實相告道:“實則是聖上的龍體欠安,殿下一時走不開身。”其他的她也不能多說,行了一禮後便告退了。
等到屋子裏沒了旁人,安子衿的神色更是凝重起來,聖上的病情一定是嚴重了,不然永寧長公主又怎麼會也留在了宮裏?
這個時候顧璟卻還沒有消息,安子衿一下一下地用指節敲著桌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顧璟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楊從崢困在了陳郡,溫庭之還沒回洛陽,永寧長公主都在宮裏絆住了步子……
安子衿敲著桌麵的聲音都亂了,她咬了咬唇,這個時候她不能慌!
“小姐,顧二爺來了,正在花廳候著呢。”木槿在門外通報了一聲。
“顧琮?”安子衿本是亂糟糟的思緒也被打斷了,她幹脆起了身,“我就來。”
花廳裏顧琮也是無精打采地,他背著手站在一株蘭花麵前,鬱鬱青青的蘭花葉子都讓他覺得心裏煩悶。
他本不應該來找安子衿,大哥早就吩咐了,所有事情都要擋住才是,可他卻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有辦法的,他見過安子衿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神態,他願意相信她。
“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安子衿看他在看一株蘭花,淺笑道:“這花的花期還未到,恐怕是要過了年了,要是你喜歡不如就帶回去,我這裏蘭花多得是。”
顧琮一怔,他下意識地回過了頭,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又瘦了一些,傾城美貌依舊,連那雙如勾月般的柳眉也依舊透著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