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詩(2 / 3)

佛仍是平和笑著,一雙眸子看透紅塵萬丈,原來,看不透的竟是自身的罪過!心若一動,便已千年,誤了的,終是誤了,點化不了的原來是一直以為的點化,罷了,罷了,一切緣起皆有因果,如今便了卻這個自身所犯的苦果。

佛寬恕了菖蒲的癡念,癡念並不是罪,罪的是所謂的因,所謂的果,是所謂的緣起緣落,佛笑,原來,自身也會有塵緣纏身,自己種的因終是嚐到了自己的果。

佛說,要遺忘,遺忘沉沉浮浮的因果,佛說,要寬恕,寬恕所有的罪過。

寬恕了菖蒲,也了卻了自己的罪過,佛祖仍是悲憫慈祥地笑著,雙眸半含,看破萬丈紛擾紅塵,笑中點化蒼生苦楚。門前菖蒲一株與他相對而生,遙遙守望。

故事說完,穆子卿擺弄著手中的清竹,淡淡道:“不過是閑時看的雜書,覺得有意思罷了,大家不必當真。”

挽玉則是兩眼霧氣,淚光盈盈的一雙眸子更加明亮,有些激動:“穆公子的故事很好,很有趣,我都被感動了呢,穆公子不僅人長得俊,故事也講得這麼好。”

“讓姑娘見笑了,過獎,過獎。”

我一時還未從故事的癡念紛擾中回過神來,待我一抬頭,隻見挽玉盈盈的一雙秋水閃著波光,唐夕略有所思地看著我,見我看向他,微微笑了起來,精利的眸光閃著逼人的銳氣,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隻是個商人麼?

穆子卿看著我的表情有些怪,我趕忙從迷茫中回過神來:“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怪的故事,一時間還在想著菖蒲的癡。”

“紅瓔姑娘怎麼看這樣的癡念?至少有一個好的結果。”他似乎是特意在問我。

我心下一驚,不知是什麼滋味,沉聲道:“太癡了,不好。”

穆子卿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麵容還是平靜如水,我笑了笑,看著手中的清竹。

唐夕與挽玉低聲說著什麼,惹得她一陣陣輕笑,屋中的竹香越加濃鬱,氤氳的水汽中,我與穆子卿無言相坐,默默品茶。腦海中一直浮現著佛前的一株菖蒲。

回到家,碧雲一直怪我沒有帶她出去,我拗不過她,隻把出去的事情講了一遍給她聽,包括菖蒲節的由來,她聽了也是一副沉思的樣子,沒多久卻直說這故事寫得好,夠迷惑人。

我喜歡在晴朗的午後去竹錦樓小坐一會,靜靜品一壺茶,我喜歡明亮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溫暖的,將所有景物都染成暖暖的色調,身上的紅裳也在這樣的陽光中更顯嬌豔明媚,那熱烈的色彩如流動的血液,填滿了我的心。

我經常和挽玉一起來,偶爾也帶碧雲出來。自從那次與唐夕和穆子卿碰麵後,總會在竹錦樓遇見他們,有時是穆子卿一個人,有時是他們兩人,唐夕似乎每次都會晚一點到。與他們打了招呼,也就自然的在一起喝茶。

從小爹娘很少讓我出門,朋友也不多,隻有挽玉經常來家裏陪我。就這段日子,娘說該讓我出去走走,爹才不再將我管得太嚴。能出門走走,也非常高興能交到朋友,況且唐夕和穆子卿還是非常出色的男子,挽玉也似乎對唐夕有意,於是我們就走得更近了。

挽玉說,唐夕雖是個商人,但琴棋書畫樣樣都好,是個儒商。穆子卿出生書香門第,雖然沒有點明家世,他不說,我們也不便問。

經常遇到一起,說說話,漸漸的也就熟了,經常談到詩書字畫。穆子卿有一個字畫坊,叫佩蘭軒,裏麵有許多當代才子的字畫詩詞,我們有時也經常去那裏品讀一番。我覺得有意思,而且我喜歡穆子卿身上淡淡的氣息,平靜的眼裏波光不驚,讓他整個人充滿了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