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手托鼠鼬的多聞天王與鼠神信仰(1 / 2)

佛教與鼠有緣,還可以舉多聞天王為證。多聞天王即毗沙門天,一作?沙門天,漢譯多聞天,原為古印度施福之神,佛教奉為四天王之一,為北方守護之神。多聞天王的一個重要標誌,是手上托著一隻鼠鼬。鼠作為多聞天王的表征,又是他的化身,對我們了解西域的鼠神信仰以及鼠與佛教的關係很有幫助。

據研究者譚蟬雪介紹,安西榆林窟15窟前室北壁繪有一天王像,天王右手持寶杵,左手抱一鼠置膝上,鼠的口中不斷向外吐金銀財寶。霍熙亮先生曾對之進行過臨摹,並指出,這是北方多聞天王。他從壁畫的方位推斷,認為相對應的南壁應為南方增長天王,南北二天王各據一方。筆者從台北學者鍾宗憲那裏看到一本台北印刷的蒙古族唐卡畫冊,上麵的兩幅毗沙門天像都是手托鼠鼬的。有趣的是,考古民俗學家宋兆麟收藏的一幅藏族唐卡,上麵的神像手抱著鼠,鼠嘴裏不斷向外吐財寶。據說有些寺院的多聞天王是一手持傘,一手托鼠鼬;也有說是一手持寶幢,一手托吐寶獸(一種屬於齧齒類的小獸)的;也有北方天王左手托搭,右手持寶棒的;也有左手執戟,右手托腰的;其形象可隨其修法的目的與功能的不同而各顯風采。據研究藏族的民俗學家廖東凡告訴筆者,北方多聞天王在藏族非常有名,雍和宮就有這個神,他手中所托的獸叫做吐寶獸。據說多聞天王像下有蓮花者為門神,沒蓮花者為財神。

多聞天王手托吐寶的鼠鼬,是財神的象征;而吐寶的鼠鼬便是藏寶之所。(關於鼠是財神或財寶的象征,這種觀念在漢族和其他地區也有,我們將在第八章中再作介紹),《藏密修法秘典》第四卷《?沙門天王滿足懺悔簡儀》一章後麵表明他的財寶天王的身份:“謹按昆沙門天王為北方多聞天王,乃財寶天王也,共一百太子,皆掌財寶。修此尊法能護國息災,使地方安寧,且致財寶豐富,功德利益無窮……”可見多聞天父子都是財神,不僅是財寶的掌管者,又是地方保護神,可護國息災,確保地方平安。

多聞天王手托鼠鼬,又是地方保護神的象征。他手中所托之鼠,很可能與西域鼠國以及流傳鼠壤墳傳說的瞿薩旦那國有著某種淵源關係。我們看看在《大唐西域記》(卷12)《瞿薩旦那國》第1節《建國傳說》中,談到多聞天王時是怎樣說的:

(瞿薩旦那)王甚驍武,敬重佛法,自雲“毗沙門天之祚(一作祀)胤也。”昔者此國虛曠無人,毗沙門天於此棲止(一作宅)。

《大唐西域記校注》對“自雲毗沙門天之祚胤也”一句注釋如下:“?沙門天,和闐文作Vaisr amana,梵文作Vaisr avana,俗語作Vesamana,漢譯文作多聞天,原為古代印度施福之神,佛教奉為四天王之一,即守護北方之神。在古代和闐,毗沙門天為和闐保護神。”

毗沙門天不僅是古代和闐的地方保護神,據傳說,毗沙門天還是這一地區民族的祖先神。關於和闐“地乳所育,因為國號”的民族祖先起源傳說十分有名,流傳很廣。《大唐西域記》是這樣記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