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這裏來不會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吧。”
“那你說會是為了什麼?”花臨水一副你猜猜看的樣子。
沐墨瞳眉梢動了動,這人還真是惡趣味。有話不好好說,非喜歡玩這一招。
“你愛說不說,我沒功夫跟你閑扯。”
當別人特意要吊你胃口的時候,你越是表現得興趣盎然,他越是會繼續將你吊下去。
“是我失禮了。”花臨水立即正了正神色,“明知道墨姑娘現在情緒不佳,還在這裏拐彎抹角,見諒見諒。”
沐墨瞳秀眉細細擰起:“你哪裏看出來我情緒不佳。”
“心緒不寧,眉宇一股浮躁之氣,難道不是情緒不佳?”花臨水一本正經道,“當然,皇上現在正在前線衝鋒陷陣,墨姑娘憂心也在所難免。”
沐墨瞳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
花臨水適可而止地轉移了話題:“其實這次來是希望墨姑娘幫一個忙。”
“仙樂樓?”沐墨瞳抬頭看向招牌上的三個鎏金大字,兩邊的柱子上依舊是那對龍飛鳳舞的對聯。
記憶中的畫麵湧了上來,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隻是從相思門出來後感覺一切都不一樣了,致使再度來到這裏竟有種悠遠的錯覺。
新月原來不過是寒玉笙麾下的一枚暗棋,他曾經籌謀什麼,最終有沒有達到目的,當初那次伏擊下的偶遇究竟包含了幾分巧合……一想起這些就迷茫不已。
那樣一個朗風明月般的人,給人的感覺也十分和煦,不得不說,一路上他是個極好的同伴。
但是若同伴不再是同伴呢?
再相遇,應該如何麵對?
“墨姑娘,公子等候多時了,我們上去吧。”花臨水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原來是想帶我來見他。”沐墨瞳低低歎了句。即便一開始接近她的動機就不單純,但無論如何得他助益良多,若能夠幫上的忙她沒道理推辭,隻是沒想到會帶她來這裏。
花臨水笑了笑,將她引入樓內:“隻當是臨走前幫我完成任務。”
沿著走廊往前,一路燈影搖曳,幾乎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偌大的廳堂空蕩蕩的。依舊是上次那間房,撩開水墨竹簾,就見窗邊一人,麵向不遠處的錦繡湖,袍擺迎風飄動,似是已站了很久,青衫帶著些許寒露的濕意。
“別來無恙?”寒玉笙轉身來到桌邊倒了兩杯酒。
沐墨瞳接過其中一隻杯子,依舊是夜光杯,杯壁薄如蛋殼,碧光粼粼,杯中也依舊是最上等的醉春秋,晶瑩澄澈,醇香撲鼻。
一如既往的享樂派。
淺淺飲了一口,讚道:“仙樂樓的酒果然非凡品。”
“你喜歡就好。”寒玉笙朗笑道,眉目清晰深刻。
“我聽蘭燼落說你有要事先行離開了,沒想到還在廣陵。”
接到屬下傳來的信件之後,他本是打算即可啟程北上,卻莫名其妙的推遲了下來。
大概這一去,便再無相見之日。
有一股衝動,迫使他暫作停留。
或許他知道是為了什麼,隻是不願去細思。停下來,隻不過為了再見見她而已,僅僅隻是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