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想起來麼?”新月興味的打量她的神色,伸手拉開了自己的衣領,“那麼這樣呢?”
哐當一聲,沐墨瞳險些失手撞翻桌上的茶盞。
“你……你居然是……”瞪著她露出來的頸脖,半晌說不出話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有人扮成女人混在脂粉堆裏居然一直沒被發現?
新月白皙無暇的頸脖上,分明長著喉結。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不會相信,月相思眼皮子底下的新月使居然是個男人。
“怎麼墨姑娘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新月故意更加拉大衣襟,“那要不要繼續往下?被人質疑性別是件很困擾的事呢。”
“不用了,這樣已經夠了,我確信,你不是女人。”沐墨瞳急忙叫道。雖然骨骼偏為纖細,曲線也比較柔和,但這的確是一副成年男子的身體。隻不過他以往掩飾得好,沒叫人看出來。
好半晌,才緩過一口氣。
“你男扮女裝混進相思門做什麼?”剛一問出口,就覺得這話純粹是多餘。竟然都心懷鬼胎了,還能有什麼好事?
“沒辦法啊,隻有這樣才容易進入相思門,誰叫相思門向來隻招收女弟子呢,如果是男人的話,進入其中相對要困難許多。”新月慢條斯理地掩好衣襟,“何況一直以來,混在美人堆裏,也是件不錯的差事。”
沐墨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敢情他扮女人還挺樂在其中的。
突然靈光一閃,女人堆?眼前的人懶散地執起茶壺倒水,姿態優雅,男女莫辯,與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合了起來——她總算想起在哪裏見過他了。
“你為寒玉笙效命?”
新月端起杯子往唇邊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墨姑娘總算記起來了。”也不枉他一直以來對她多般提點。
沐墨瞳隨即道:“京城的時候,寒玉笙經常混跡千嬌坊總不會是巧合吧。”
她第一次看到他,就是在千嬌坊。
誰能想到,千嬌坊內以色侍人的相公,竟是相思門裏八麵玲瓏的新月使。那次在千嬌坊,曾經為她執壺倒酒笑語嫣然的人,換了個身份重新出現在麵前,她居然一直沒有認出來。
新月讚賞的點頭:“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千嬌坊背後的主子正是我家公子。”
這一點沐墨瞳倒沒有多麼吃驚,當初她落難的時候,寒玉笙將她帶到千嬌坊躲避鍾氏追殺,她就多少覺察到那個地方不一般。
“那你的真名到底是什麼?想必花臨水也是化名吧。”新月自然不會是他的姓名,據說相思門中一旦成為四使,就必須丟棄掉原來的名字,除非亡故,否則終生隻能以職位相稱。她比較好奇,這個人到底有多少個分身,究竟哪一個才更接近於真實?
“墨姑娘這回猜錯了,我原來的名字就叫花臨水。”花臨水柔媚揚了揚眸,波光流轉,“墨姑娘當初還稱讚過,臨水照花,我見猶憐,人如其名,是個好名字,怎麼這會兒就不待見了。”
此時的花臨水恢複了當初在千嬌坊初見時的模樣,舉手投足間一股濃鬱的風塵味,比女子還要柔美幾分。也難怪在相思門天天麵對他都沒有認出來,麵貌雖然沒做多少改變,但氣質卻天差地別。在千嬌坊時儀態宛然風流,而出現在相思門的新月則隨和可親,再加之每次都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反倒讓人忽略了他的本來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