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彤嵐和暮寒等人便來到了城郊的廢井旁。那處偏僻之所荒無人煙,雜草叢生,卻是清雪廬密道的入口。
暮寒隻凝神忘了飛瓊一眼,便從袖中掏出一束繡著並蒂蓮的絲纓言道:“我們此行吉凶難測,密道裏恐有不祥之物,你隻是一縷孤魂,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這束絲纓與華飛瓊頗有淵源,你便附在這絲纓之上,隨我們入內。”
飛瓊聞言怔然,那繡著並蒂蓮的絲纓卻是似曾相識,此刻卻是恁地也想不出在何處見過。見暮寒如此言述,想必那便是華飛瓊的舊物,上麵有她的氣息,才方便她附身。
她會意點頭,散成一縷青煙附著在絲纓之上。暮寒將那有她魂魄的物什遞給青岫,著她係在發辮之上。
三人準備妥當,彤嵐從袖中掏出一枚模樣奇怪的石頭,玉手輕彈,不知擊中何處機關,隻聽得井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片刻便見井中升起一條規整的石道。
暮寒隻與彤嵐對望一眼,斂起衣袖,擎著火燭從容不迫地順著石道往下走去。
這密道封存已久,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塵土之味。彤嵐雖跟在暮寒身後,那被火燭映襯著的麵色卻是蒼白不已,沒有一絲的血色。
她身為七虹閣第十五代閣主,自是知曉這密道並不是拿來逃生之用的。
昔時七虹閣便是一個極為隱秘的組織,閣中培養的皆是身手一流的丫鬟護衛。那些資質聰穎的孩子自小被選中,便是被秘密地訓練,直到出師之時才接受師傅的試煉。
那試煉的第一關便是將五十名候選之人同時關在同一個牢籠裏,取得七人以上頭顱者才算試煉過關,進入下一輪。
那之後接受的第二層試煉是將幸存者的雙眼蒙住,雙耳堵住,不用任何兵器,最後成功活下來的人才能進入最後一關。
最後一關的試煉尤為慘烈,她雖身為閣主,卻不知那時要經過何種殘酷的篩選。隻知道最後隻選出七人,其餘未被選中之人,都要被刺瞎雙眼,成為獻祭的祭品。
那最後的試煉,便是在這密道中的暗室裏進行。
自七虹閣創立以來,閣主便是由上一屆閣主親自指定,並不用接受那殘酷的篩選。隻是被選出來的七個女子從暗室出來以後,便是不能再提及試煉其事。彤嵐雖是身為閣主,亦是無從得知那密道暗室裏有何物。
但有一點她卻是再明了不過,那便是看守密道中暗室的,絕非等閑之物,他們要從此間通過,定是十分不易。
彤嵐不由得瞥了身邊的青岫一眼,隻見她清瘦的臉頰愈發蒼白起來。嘴唇亦無血色,仔細一看,竟有冷汗從她的頰邊淌過。
彤嵐正欲開口詢問,隻聽得青岫言道:“請恕奴婢無禮,這暗室之事縱是閣主相問,奴婢亦不能提及半分。”
彤嵐隻淡淡苦笑,出聲說著:“我並不是要你……”
“閣主無須多言,”青岫隻低頭淡淡道,“奴婢縱是粉身碎骨,便也是會助閣主通過此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