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雪廬之時,三人並未想到竟會是這番光景。
隻見朱漆的大門被封條所封,四下蕭索,似是許久未有人進出了。
彤嵐正欲言語,卻被暮寒一把攔住,馬車隻在此處稍作停留,便往幾裏之外的僻靜客棧行去。
那客棧的掌櫃似是與暮寒熟識,亦未問來曆,便遣著小二將馬車引入後院的廂房內。
彤嵐隻起身下車,還未等暮寒出聲,便一臉慍怒地言道:“究竟是為何,竟將我們的住所給封了?”
暮寒隻抬眸望了飛瓊一眼,淡淡道:“這天下間,也隻有那一人敢做出這般的舉動了。”
彤嵐聞言,不由神色一凜,隻從袖中拿出一枚輕巧的銅笛,細細地吹了起來。那笛聲分外特別,清脆卻又不是十分響亮,但卻能讓聽聞之人精神為之一振。
隻半柱香的時間,廂房外便傳來了輕輕的叩門之聲。撩裙踏入的竟是許久未見的丫鬟青岫,她的容顏依舊若往昔般清麗,但臉上卻有難以掩蓋的疲倦之色。
她隻僵硬地彎下腰對彤嵐行禮,卻被那紅衣妍麗的女子伸手阻止:“青岫,你可是受了重傷?”
那麵色灰暗的女子默然不語。
“你和良澄她們不是都在我們進入朱宇帝古墓之時便返回了嗎?清雪廬究竟發生何事,竟落得如此田地?”
青岫亦隻是垂首不語,臉色竟是愈發的難看。
彤嵐見此情狀不由一愣,她隻回首對暮寒道:“你帶著那丫頭的肉身去隔壁的房中,這裏的事我來料理。”
暮寒亦隻是會意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飛瓊的肉身托在懷中,隨後便踏步離去。
客棧中,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隻聽得彤嵐麵色驚變,那絕世驚豔的臉孔上柳眉緊蹙,神色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真是造孽,這處清雪廬,經此一事,恐怕也是不幹淨了……”彤嵐隻喟然道,“我早知那幾人定會出事,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閣主說的是,之後皇帝便下旨封了清雪廬,皇後被侍衛帶走,據說是被幽禁了……”
“那姬飛朔那小子,難道真的……”彤嵐隻抬眸望著青岫,瞳色中似是摻雜著些微的希冀之色。
“沒錯,奴婢親眼見到飛朔大皇子當場中毒身亡。”青岫隻淡淡言著。
“也罷,也罷……華憶嬙那丫頭,也算是用情之深,如此一來,想必她是永遠不願原諒皇帝了……”
“這幾人的糾葛,竟真的都是冤孽啊……”彤嵐隻麵有淒然,不禁垂首哀歎道。
“彤嵐,我們何時動身?”二人正說話的當口,卻見那墨衣翩然的男子平淡無波地推門而入。
“暮寒……你……都聽到了?”紅衣女子隻略有詫異地問道。
那身姿頎長的俊秀男子隻微微點頭,言道:“這幾人皆是自食惡果,又有何處值得同情。”
“你倒是心冷得很……”彤嵐隻輕瞥了他一眼,那男子卻打斷她道,“此時談論此事卻是多餘,當務之急,是將她的魂魄送返入肉身之中。”
“清雪廬被封,又有官兵看守,你我如何進入?”彤嵐隻漫不經心地問著。
“你忘了,清雪廬下砌有一條地道,我們可以從那地道進入府中。”
“你開什麼玩笑!”紅衣女子隻厲聲打斷他道,“你明知,那裏麵有……”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為她試一試。”說話的瞬間,那風骨秀逸的男子抬起頭來,眸中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