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萬一哪天你落魄了,會不會因為不會做飯餓死啊?”說著說著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雖然說吧,我其實也不會做飯,我還挺落魄的,但我不窮講究啊,世界末日來了我也能在山洞裏啃老鼠啊,你就不行了吧?別說老鼠了,給你根十二指腸你都哭了。”
隔壁桌的實在受不了了:“還能讓人好好吃飯了不?”
林輕“刷”地一扭頭:“我還沒說睫毛蟎蟲豬肉絛蟲頭發炒雞蛋人糞酒蓮蓬**你們就受不了了?”
隔壁一桌大漢一愣,半天抓住關鍵詞:“蓮蓬**是個啥?”
林輕低調:“自己查去!”
很快,隔壁一桌邊傳閱手機上的圖片邊哀嚎:“臥槽,太惡心了!”
林輕一轉頭,看見對麵那個還算淡定,不禁表揚:“小黑,還是你好,看看他們,一個字,弱。”
話音剛落,見到他身形晃了晃。
她一愣,默默:“想吐就吐吧,別忍著。”
王小黑堅強地撐住了。
話說的差不多,林輕拿叉子捅了捅麵:“其實我還沒吃晚飯。”她摸了摸肚子,“剛才疼得忘了,現在餓過了。”
她把麵碗邊上的方便筷子放遠了點:“裏頭不讓用這個的,那都是凶器。我們平時打毛衣,毛衣針是每天檢查的。‘人在工具在,人不在工具也要在。’我進去第二年,就出了件事,有個犯人因為受不了壓力自殺成功了,結果她所在的大隊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通通都被調離,整個大隊的‘改造積極分子’指標減半。”
她瞄了眼他麵前的麵碗:“那麵你不吃,一會兒我吃啊。”挑了一叉子想起什麼,“今天麻煩你陪我應付他們,哪天織件毛衣感謝你。你別不相信,我毛衣打得可好了。”
多年的習慣,食物入了口,她就不再說話。餘光看見他筆挺地坐著,雙手搭在膝上,盡量避免和四周有接觸。
唉,大少爺。
林輕又擼了幾口麵,感覺胃裏舒服了點。這一口還沒咽下去,聽到一聲略含蓄的招呼:“大哥?林輕姐?”
李洛淳背了個雙肩包,手裏橫握著手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遊戲。
他嗬了口氣:“在外頭看著像你們,沒想到還真是你們。”
說完摸了摸林輕邊上的椅子:“林輕姐,我可以坐這兒嗎?”
林輕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點點頭算是答應。
李洛淳挺高興地擦了擦椅子,一屁股坐下。
林輕撇撇嘴:這一窩裏出來都一個德行,走哪都不忘植樹造林。
李洛淳從小就認識林輕,知道她的毛病,也不和她多說話,隻去纏他大哥:“大哥,你幫我看看,這關世界紀錄是10秒13,我現在打到11秒58,你能不能幫我破了世界記錄?”
李三少看見桌上的麵,眼睛一亮:“大哥,你不吃是吧?不吃給我吃吧,我晚上還沒吃呢。”說完伸手就去拉麵碗。
手伸到一半,被他大哥抬手擋住。
王信宏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看了看又放下,最後捏起盒子裏的一隻叉子,用消毒紙仔仔細細擦了擦,斯文地用叉子卷起一口麵。
林輕和李洛淳都驚呆了。
半晌,李洛淳僵硬地轉過腦袋:“林輕姐,我哥他……他在吃麵?”
林輕同情地搖了搖頭,又吃了一口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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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年會當天。
下午三點,林輕坐在後台的化妝室裏,滿腦子都是一句話。
劉宗死了。(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