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不過是覺得那麼小一個孩子壞得有意思,她不過是他無聊生活中的一個樂子。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一個孩子有了那種心思?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別人身上馳騁時感到不安?
到底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一句句“哥哥”如此懷念?
十年相對,三年分離。
倘再早個三四年相遇,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情形。
早個三四年?
想到這裏他又笑了,早個三四年她也就六七歲,他能對個六七歲的孩子生出什麼心思。
早也不對,晚也不對,好像怎樣都不對。
他敲了敲眉心:丁巾巾那個女人不足為懼,他怕的是……
算了,他沒什麼怕的。
李洛基按上了車載電話。
很快,張秘書的聲音伴著風聲吹了進來:“李總,東西都送去了哇。林小姐還沒回去,都交給她那個同事了哇。你沒看她那張臉哇,把小張我當聖誕老公公了哇!”
李洛基抽了抽嘴角:“丁巾巾的事你去辦,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電話對麵的張秘書卡了一會兒:“李總哇,丁小姐的那個微博我看了哇,現在五十六個民族都知道您和她的事情了,現在動人不合適吧?”
“我和她?”李洛基笑,“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她能把她和我扯上關係,你就不能把她和別人扯上關係?幾年不在蘭台連蘭台的規矩都忘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我不想再看見這個名字。”
張秘書還是很糾結,其糾結程度不亞於親自監督林輕換內衣:“李總,俗話說的哇,一日夫妻那個百日恩哇,丁小姐好歹也跟了您這麼久……”
“張秘書,下個月西部的公路項目你替李秘書去。”
張秘書一下子就蔫了:“李總,不是小張不辦事哇,是董事長知會過小張了哇,丁小姐咱們不能動。半個鍾頭前才來的指示哇。”
“董事長?”李洛基把車速放慢下來,“董事長認得姓丁的是誰?”
那邊張秘書也不太確定:“聽說是丁小姐自己去的,在樓下等到董事長下班。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麼,董事長就發話了。”
“丁巾巾,”他伸出拇指擦了擦下唇,“我小看她了。”
那邊張秘書還在冷風裏彙報:“李總,董事長還要我給您帶兩句話哇。小張也參不透是個什麼意思。我就原話轉給您了哇?您先深呼吸哇,油門鬆一鬆,一會兒不要踩下去了。董事長他老人家第一句是,‘我不缺兒子’,然後這個第二句嘛……”張秘書故意學了學李董事長的語氣,“‘告訴他,隻有沒底氣的人才容易被激怒’。”
我不缺兒子。
隻有沒底氣的人才容易被激怒。
意思大概等於揍了對方一拳,又說傻逼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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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啊,第一次吧?偷偷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既然咱倆都是第一次,你就不要拘謹了,放開點兒。”
周圍這麼多人,根本放不開的王小黑猛一抬頭,臉上有一抹一點也不可疑的嫣紅。
半晌他輕啟薄唇,略羞澀:“你……流氓。”
林輕麵前一大碗麵,手裏一隻塑料叉子。她莫名其妙地看向一張塑料桌子對麵ps痕跡過重的王小黑:“我流氓?我說你第一次來吃蘭州拉麵吧?正好我也是第一次來。我說王小黑啊,你平時都吃什麼過活的?吃花蕊上的露水嗎?來吃個麵你也緊張成這樣。”
晚上十點了,蘭州拉麵攤子上人還不少,王小黑默默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林輕咂咂舌:“我家裏從前也雇過人,不過最多就是兩三個保姆。唉,當時我還覺得多呢,我和我老頭子倆人,哪需要那麼多人伺候?”她咬了咬叉子,“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種人,需要一個團隊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