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隻怕沒人比他跑的更快。
連他自己,都不曾跑的這麼快過。
這世上,隻怕沒人比他更著急。
連他自己,都不曾如此這樣的著急。
肩上的槍傷、腿上的刀傷還在淌著熱血,不知何時樹葉在他的臉上劃下許多傷痕,一路跑來,更不知道頭盔丟在何處,連自己都沒想過,這一身的熱血還有多少可流,可是,他還是死命的向前衝,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長長的十裏山路,普通人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腳程,他二十多分鍾就跑到了,從未停下來,歇過一口氣。
眼前,遠處的野戰營已經若隱若現,他的速度不禁又快了幾分,仿佛自己再晚去幾秒,前麵的野戰營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
野戰營裏的武警已然看到了他,剛要向他打招呼,已然和他相錯而去,剛要開口,他已飛奔三十多米遠,野戰營總不能任由這漢字向裏闖,出來了五六個武警戰士,看著還是幾十米開完的他,呼吸間已至眼前,但這男人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他如蠻牛一般,向前撞去,前麵五六個百十斤的武警仿佛柳絮般向後飛去,就像打保齡球,毫無懸念的來了一次全壘打,飛出去的武警心裏想著:不是沒有見過跑的快的士兵,但是沒有見過跑的如此快的士兵;不是沒有見過力氣大的蠻牛,隻是沒有進過力氣如此大的戰士。
看到了一個首長模樣的人,猛然的駐足,突起的勁風吹在首長的臉龐,這炎熱的下來,迎麵而來確實一陣清涼,首長這才打量起眼前的漢子:這不是“冷麵閻王”麼?隨後習慣性的把注意力集中到漢子臉上的汗水上,這才發現這漢子全身濕透。原來此人就是龍組的戰士,雷鳴,也許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但是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叫“冷麵閻王”的外號,雷鳴抄起首長胸前的行軍水壺,半壺還多的水,被他幾下灌到了肚子裏,喝完便問:“我兄弟怎麼了,我兄弟呢?”
那首長下意識的向身後的行軍帳篷看,剛要說話,就被雷鳴一隻胳膊推到一旁,大力之下,那首長竟說不出話來,話未出口,雷鳴已然進帳,進了帳,眼前便是突然一暗,也許是外麵陽光太盛,進了帳篷很是陰涼的緣故,也許是趕路太急,不再劇烈運動的緣故,竟然感到有些頭暈目眩,趕緊用手扶著裏麵的桌子,那桌子的一條腿更是入土十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首長看雷鳴有恙,連忙攙扶,卻沒想到這雷鳴如此的皮實,自己也跟著雷鳴的身子晃動了起來。
雷鳴強自穩心安神,隻見了昨天才得以重逢的兄弟,陳澤,原是參軍前的兄弟,隻是自從從軍後再未見過,安靜的坐在行軍椅上。這陳澤穿著潔白的襯衣,襯衣上撒著如碎花般的血滴,隻怕這世界的顏色沒有比這更妖豔,鮮紅的了。潔白的襯衣裏裹著壯實且黝黑的皮膚,咋一看就讓以為是一農民工,但是一頭板寸,加上炯炯有神的雙眼,一身淩冽的殺氣,如同畫龍點睛般,襯托出此人非同一般,猶如下山猛虎,隻是這身衣服辱沒了這個人。隻是這帳篷裏太過安靜,小小的帳篷裏隻有雷鳴喘著粗氣的聲音。
這陳澤此時坐在行軍椅上,雙手擺弄著手中墨黑的玉佩,翻過來看過去,一雙虎目全部集中在那墨黑的玉佩上,仿佛下一秒就看不到了似得,仿佛一雙眼睛能把那墨黑的玉佩看穿看透似的。
當雷鳴看到這玉佩,一雙急切的眼神更加亮了幾分,隨後雙目一縮,更加的焦急,沒有忍住,上前,一手奪過陳澤手中的墨黑玉佩,看了起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胸中的血氣直衝喉嚨,剛剛穩定的心神,現在又變得有些頭暈目眩,原來,這玉佩便是小時候的玩伴,如今的龍組戰友,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蘇晨的玉佩。
這玉佩本來有一雙,其出處就是,蘇晨和雷鳴兩人本被是拐賣的孩子,被一處不知名的寺廟和尚救下,尋親無果,便被這和尚收養,傳下衣缽,這和尚收養的孩童不止一個,而這蘇晨和雷鳴是孩子中最大的兩個,甚是懂事,在十二歲那年,也許是因為當時太窮,便同時發下宏願,長大了要多掙錢,孝敬師父,養活小師弟們,師父見徒弟如此懂事,便從禪房拿出一對墨黑色的貔貅玉佩,期望二人張大多多掙錢。
雷鳴看了那玉佩,十分神隻剩四五,心中十分焦急,暗想,難道蘇晨出了什麼事兒,同時又一邊安慰自己,蘇晨這禍害肯定不會死,一雙手,握住陳澤的雙肩,硬生生的把陳澤從行軍椅上抬了起來,不知為何,那陳澤也不抵抗,蘇晨扶著陳澤的雙肩,大力的搖晃,就像一個貪財的人,晃著眼前的搖錢樹一樣,邊晃邊問:“蘇晨呢?蘇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