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釗寧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這行字,把煙拿到另一隻手,低頭打字。
【好。】
發送。
徐釗寧望著窗外的夜色,麵色沉靜,半響,他把煙扔到垃圾桶,拉開包間的門,進去了。
包間裏沈瑞和Len還在喝,Len顯然心情並不好,他其實也不是話多的性格,大多隻是一杯一杯的倒酒,沈瑞愛玩,他們幾個好幾個月沒見,Len難得回國,當然不免興奮。
徐釗寧有些頭疼,看著他倆一個醉過一個,不知道等會兒該怎麼送回去。
到結束的時候,Len和沈瑞已經各自暈暈乎乎的倒在椅子上了。徐釗寧沒有半點兒愧疚的直接打了Jeff的電話,Jeff是沈瑞在S.R的助理,他直接說了地址,Jeff了然,很快開車過來接沈瑞。
徐釗寧知道Len住在哪個酒店,他沒有開車來,攔了輛出租車,送Len回酒店。中途對方的手機響了好幾遍,Len閉著眼不清醒,徐釗寧見鈴聲響的急,怕有什麼事,便把手機拿過來,看到上麵寫了一個“A”,他剛要接通,鈴聲便停止了,徐釗寧把手機放回Len的口袋裏,Len一點兒都沒察覺。
把他送回酒店房間以後,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徐釗寧活動了一下手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出租車回公寓。
他剛回國不到一個月,未來是否定在這裏也不確定,便沒有買房子,而是在市中心的租了一套高檔公寓,離公司也近。
剛開始他陪著沈瑞和Len喝了一點兒酒,這會兒已經有點兒頭暈了。徐釗寧是一點酒都不能沾的,從成年後到現在,他喝過的酒,大概連正常男人一天的都不到。他微微歪著頭,靠到座位上,微微皺著眉。
報了地址後,司機便盡職的平速開車。徐釗寧深深吐氣,借以平息心中的燥熱。
手機突然亮了一下,他劃開屏幕。
【喝酒了嗎?頭舒服嗎?有沒有頭暈?】
這次結尾沒有加名字,徐釗寧還是沒有把這串號碼加進他的電話薄,可是此刻他微微有些暈眩,看著那串數字,卻十分清楚這是誰發的。
他一點一點打上,【喝了,我有些頭暈,也有些惡心。】
徐釗寧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打上這樣的字,可能是酒精的作怪,也可能是夜色太濃,讓他做出與平日不相符的行為。
但徐釗寧並沒有多想,他打完後,便點了發送,重新靠到座位上休息。
手機屏幕一直沒有亮,然而等他到家的時候,竟來來了電話。徐釗寧看著上麵的號碼,微微失神。
剛一接通,寧言心焦急急促的聲音變清晰的傳來,她說:“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接你好嗎?”
徐釗寧怔住,抬頭看了看自己的住宅,說:“我在家。”
“啊?”寧言心說不清什麼感受,隻是放心的成分更大一些。她的呼吸有些喘,好像在跑步。
徐釗寧忍不住問道:“你在做什麼?”
那頭女人的呼吸聲似是一下子就靜了,寧言心調整呼吸,平靜的說:“我也在家呢。”
徐釗寧靜靜的“嗯”了一聲,寧言心又說:“你剛才說不舒服,那現在好些了嗎?”
徐釗寧並沒有立刻進樓,而是在樓下的花壇邊坐下,說:“是的,我好多了。”
寧言心說:“既然不能喝酒,為什麼要喝呢?”她看得出徐釗寧不隻是不能喝酒,甚至是不會喝酒,這在他這個年齡太特殊了。
徐釗寧靜靜望了一眼星空,說:“這個世上有那麼多不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要去做呢?”
寧言心被他這句話給噎住了,笑了起來。
徐釗寧按住額頭,也知道自己今晚說話有些不對勁,但他此刻頭漸漸疼起來,已無心再多說。
“很抱歉,我大概是酒勁上來了,我需要休息一下。寧小姐,再見。”然後就掛了電話。
寧言心望著掛斷的手機,有些不解。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用手搓了一下通紅的臉頰,原地停了下來,僵硬的用手打字。
【如果頭疼就喝點蜂蜜水,如果胃裏不舒服就熱杯牛奶。早點睡覺,蓋好被子。】
信息發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寧言心把手機放回口袋,手也放進口袋裏,暖和一些。
她輕輕的跺了一下腳,轉身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