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徐釗寧淡淡笑了一下,與旁邊的人交談兩句,他身邊那位工作人員便說:“好,麻煩各位老師了。”

眾位又是一陣欣喜,酒店早已訂好,就等徐釗寧一個點頭。

幾人驅車前往酒店,徐釗寧被擁簇在中間,寧言心和另一個研究生落在後麵。進了酒店包間,便是各自落座。

在座的都是G城藝術界德高望重的人,寧言心的排位自然是在最外麵的。

她和徐釗寧的位置差了四個人。

她不敢再失態,小心的控製著自己的小情緒。隻是眼睛怎麼都忍不住往那邊看去。

看到他清俊的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到他白皙的手指輕輕端起酒杯,看到他喉間滾動……淡然自若的咽下一口酒。

還看到他在別人敬過來的第二杯酒時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他不愛喝酒。

寧言心默默記下,卻看到徐釗寧隻在一瞬間便表情恢複如常,清淡的飲下酒,適量卻不失禮節。

中國的酒桌向來都是這樣,也有“在酒桌上談生意”的說法,當然,對於他們搞藝術的來說,是不需要將生意壓到酒桌上的,但是中國人骨子裏大概都有一種酒桌上能快速拉近關係的觀念,即使他們與徐釗寧方麵已經簽好了合同,但一上了酒桌,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又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寧言心菜沒吃多少,幾乎沒有動筷,目光一直隱秘而專注的注視著徐釗寧。

與她坐一起的建築係研究生也一直看著徐釗寧,滿臉都是崇拜。她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和寧言心說著,寧言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突然看到徐釗寧致歉兩句,便起身出去了。

寧言心愣了一下,也匆匆站起來追了出去。

她不敢走的太快,落在幾步外穩穩的跟著對方。

徐釗寧沒有察覺身後,他心口不舒服,快步走進衛生間,克製的把胃裏剛喝進去的酒吐了出來。

寧言心追到衛生間就停住了,尷尬的看著頭頂的“男士”兩個字,躊躇不定。

然後,她就聽到了裏麵壓抑而低的幹嘔聲。

寧言心怔住,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她左右飛快的看了一下,好在酒店的這層都是VIP包間,故而客人並不太多,寧言心握緊手心,快速跑進去。

徐釗寧已經從隔間裏出來,在洗手台上咳嗽。寧言心一進來看到她這樣,心裏立馬就疼了起來,她顧不上其他,立馬跑過去扶住他的肩膀,輕拍他的後背,擔心而略顯焦急的說:“你還好嗎?胃疼嗎?有沒有事?”

她一連問三個問題,自己沒有察覺什麼,徐釗寧已經停住了咳嗽,抬頭望向她。

那目光裏的陌生和不解立馬就讓寧言心從“他不是紀江”的事實裏醒過來。但饒是如此,那樣一張她熟悉的臉,露出這樣難受的表情,她卻是仍舊心疼和擔心。

即使徐釗寧大概不是紀江。

寧言心輕輕移開視線,溫柔的說:“你胃裏不舒服嗎?如果沒有吃東西,就喝那麼多酒的話,會醉的很快,也會刺激你的胃,引發頭暈惡心。”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徐釗寧凝視她幾秒,啞聲說:“謝謝,我沒事。”

寧言心還是不放心,扶著他胳膊的手沒動,說:“如果一定要喝酒,那等會兒吃點兒菜墊墊,會舒服一些。”

徐釗寧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緩緩把胳膊從她手中抽開,溫聲道:“謝謝,寧小姐。”

寧言心失落的望著自己空了的手心,失神的問:“你還記得我嗎?”

徐釗寧愣了一下,笑著說:“寧小姐這次沒有認錯人了吧。”

從方才在博物館的工作室裏他一直都是沉穩冷淡的,倒是難得看到他這樣笑。

寧言心一下子就呆了。

徐釗寧將手上的水擦淨,轉身出去了。

寧言心呆了一會兒,迅速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