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劫難逃(2 / 3)

夜空開始發亮了,一道亮光,上邊泛翠色,下邊呈現粉紅色,最後成為一道金紅色的光,越來越擴大。在山邊的晨曦中,有一顆昏暗的星星,好像是從這黑暗的山穀裏飛出來的靈魂。原野打著寒噤,被薄霧吐出來一層層金粉色的氣霧包裹著,聳立在背後山巒,依然半含著餘睡未足的惺忪溫態,幾處深穀湧出的白色晨霞,不住向山腳下滾動回蕩。

白薇神色儼然,站立崖邊。她一絲不掛,精赤條條,似一尊雕飾圖案的玉像。

龍飛走下汽車,緩緩走近她。

“老同學,想不到咱們在這裏相會……”龍飛的語調裏充滿了戲謔。

白薇苦笑著:“也想不到咱們的見麵是這麽一種自然的樣子,難堪吧?可惜,咱們黽是同窗,但不是同路;遺憾,終生之憾……”

龍飛雙目炯炯,說:“有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會成為佛,因為我罪孽深重,共產黨是不會放過我的。”她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美麗的胴體,又說:“人生是一本倉促的書,翻爛了,還是倉促……”她一字一頓地說著,充滿了淒涼之感。

“心靈是自己的地方,在那裏可以把地獄變成天堂,也可以把天堂變成地獄。”龍飛說。

白薇輕輕攏了一下柔發:“過去,不是一個可以甩掉的包袱。”

白薇喃喃自語著:“永別了,這殘缺的人生。畢間還有那麼一點點誤解的甜蜜的回憶……來生,我再做一個好女人吧……”說完,她淒然一笑,縱身從懸崖躍下……

她就像一朵金色的梅花,飄然而落……

白薇落崖後並沒有身亡,她落在一棵樹上被一個看林人救了,以後她殺了那個看林人逃出深山,又在某城市露麵了。

一年前,龍飛執行黨中央交給的一個重要任務,三下江南,去偵破梅花黨特務企圖趁毛主席南下視察,在南京陰謀暗殺毛主席的重要案件;在這次行動中他不幸落入梅花黨特務的魔掌,特務們把他關押在一個秘密的小白樓裏。

晚上,這座神秘的小白樓終於來了一位神秘的女士,她乘坐一輛上海牌小轎車;開動機關,院牆陷入後,小轎車風馳電掣般駛到小白樓前。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旗袍,胸前繡了一大朵金色的梅花,穿著一雙紅色鑲有梅花的繡花鞋,挎著一個小皮包。

她就是白薇。

緊隨白薇下車的是金陵梅,刀子是梅花黨的特務,她穿著一件白色旗袍,後背繡著一朵碩大的紅色的梅花,也穿著一雙繡花鞋,是粉色的,鞋頭鑲有一朵金黃色的梅花。

兩個人匆匆進入樓內。

黃妃在兩個大的簇擁下迎上前來。

“二姐還是那麼瀟灑,二姐辛苦了!”黃妃顯得有些激動。

白薇淡淡地一笑,問道:“人在哪裏?”

“隨我來。”黃妃說著,帶著白薇、金陵梅匆匆上了二樓,來到龍飛居住的房前。

白薇停住腳步,拉開一道門縫,往裏望了望。她的心情複雜,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來。

“我先不進去,給我打個有浴室的房間。”她不緊不慢地說。

黃妃高興地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黃妃帶著白薇、金陵梅來到二樓另外一個房間。

房內壁爐生得正旺,烈火熊熊,十分暖和。房內陳設豪華,都是古銅色家具;地上鋪著印有大朵梅花圖案的地毯,一個寬大的搖椅上鋪著一個完整的虎皮,四周擺滿了沙發,都是駝色,有五顏六色的靠墊,沙發前是一排排茶幾,這是匪徒們開會用的房間。

房間四角擺好了有腳手架的照相機,每架照相機前有一個大漢準備照像。

白薇看到這些男人,皺了皺眉。她回頭對黃妃說:“讓男人都出去。”

黃妃想了想,點了點頭,她朝那四個照像的惡漢努努了嘴,示意她們出去。那四個惡漢魚貫而出。

“浴室在哪裏?”白薇問黃妃。

黃妃扭動沙發上的一個按扭,一幅立地的巨大沒畫《睡著的維納斯》徐徐移開,露出一間華麗的浴室,有鴛鴦浴池和噴頭。

白薇走進浴室,朝黃妃嫣然一笑,徐筆脫去旗袍,露出身上的朵朵梅花,直至一絲不掛,讓黃妃目瞪口呆。

這簡直是一幅人體藝術佳作。

都說白家的二小姐美麗絕倫,可是因為白薇一直在大陸潛伏,黃妃生於美國,從小在美國舊金山長大,隻見過白薇的照片,如今頭一次見到真人,更欣賞到白小姐的胴體。

白薇很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地洗浴了,何況縶水器裏添加了許多新鮮的人奶。原來黃妃有用人奶洗浴的癖好,她是沿用蔣介石夫人宋美齡用人奶洗浴的習慣。

白薇洗浴後用毛巾擦淨全身,便來到地毯中央。

黃妃小心翼翼地來到白薇麵前,仔細地審閱著每一朵梅花。

一忽兒,她飛地從一個三角架上取下照相機,圍著白薇,瘋狂地折攝……

白薇微笑著盤旋著,作著各種優美的姿勢。

金陵梅在一旁也看呆了,她也是第一次領略白薇裸身的風采,一覽無餘。

黃妃拍了一卷又一卷,她已經香汗津津。

“二姐真是太美了,怪不得當年龍飛那麼喜歡你;像他那樣風倜儻的英俊男人,是漂亮女人追逐的偶你,真是慧眼識珠,慧眼識珠啊!”

黃妃簡直陶醉了,她沉寂在欣賞的遐思之中。

白薇站定了,朝她說道:“黃小姐,照好了吧。”

黃妃不迭地回答:“好了,好了,謝謝你的寬容,為了感謝你,我的人馬撤出去,這座住宅暫時交給你使用。”

白薇穿上旗袍,笑道:“黃小姐真是大方,你們好安頓嗎?”

黃妃把8個照好的膠卷放入一個小口袋,莞爾一笑,“別忘了,我們黃家在南京也是老住戶了,狡兔三窟。”

白薇問:“這裏安全嗎?”

“當然安全,這裏是特別保密單位,院牆外有牌子,軍事禁地,請勿靠近,不許拍照。你的人盡管進來。”接著,黃妃握了握白薇的手,說:“二姐,後會有期!”

黃妃出去了。

白薇招呼金陵梅坐下,她拉過金陵梅的一隻手,“好妹妹,你可能還沒經曆過情感的波瀾,沒有找到真正的感覺。我看過你的掌紋,心中有數。你不會理解一個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愛情生活女人的心,情感這東西有時會把你推上快樂的巔峰,有時會燒毀一切!……”

白薇說到此時,兩隻眼睛似乎要噴射出火焰。

金陵梅顯然也被白薇的真情感染,她動情地說:“我雖然和許多男人有過親密的交往,但是確實沒有姐姐那樣高處不勝寒的感悟,但是我意識到了,感染到了,我理解姐姐的心。姐姐,你受的苦太多了,在白主席的眼裏,你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如此培養你,看重你,想讓你接班,執掌梅花黨的大印。他忍痛割愛,把你放在大陸15年,這15個年頭的風風雨雨,你潛伏於最底層,放下貴族小姐的架子,棲身於一個平民之家,和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共同生活了8年,在那個貧窮的台懷鎮,在那群山峻嶺之中,你和一個平庸的男人朝夕相處,皺著眉頭打著冷戰與他作愛,把如花似玉的身體無償地奉獻給他。而每當這時,你卻傷心地想到另一個男人,那個夢中的男人,那個不同的戰壕裏的階級敵人!他是你的初戀,雖然你沒得及為他獻出你少女的貞操,一個女人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他完全占有了你的靈魂,占有了你的青春,你為他意淫。二小姐,你飄蕩人間的隻是一具軀殼,你的靈魂已經死了,它早就死了。它消失在1948年,那座名牌大學的校園裏,消失在山東大海之濱的夜色中。你是為幻想而生活,為感覺而生活,為太虛幻境而生活。你應當明白,那時的龍飛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認為你是一個書香門第的賢良女人,一個豆蔻年華楚楚風韻的少女,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這種性格氣持容貌的吸引,使你們走到一起,過了一段羅曼諦克的生活,給你編織一個美麗的夢,你倚著夢生活,溫著夢生存,撫著夢前行,你太可憐了,我的二小姐!……”

金陵梅說到這裏時,白薇白眼眶裏已湧滿了眼淚。

“可惜龍飛的身份是中共南京地下黨員,受共黨赤化的進步青年學生,一旦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會毅然決然地掉轉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你的胸口;如果他的父母也列入敵對對陣營的話,他也會毅然決然地把槍口對準他的父母,這主是共產主義思想教育的結果,這就是所謂的‘親不親,階級分’!二小姐,龍飛是一塊又尖又硬的石頭,你休想把它融化掉……”

白薇呻吟著說:“他就是一塊鐵,我也要把他熔化。”

晚上,龍飛吃完金陵梅親手製作的兩餐以後,白薇出現在門口。

她笑吟吟地站在那裏,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天使,穿著一條薄如蟬翼的雪白的衣裙,蓬鬆的烏黑的頭發上盤了一個鬢,紮著一個彩色的大蝴蝶結,腳穿一雙粉色拖鞋。

“小飛,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她向龍飛走來,舉步翩翩。

龍飛笑道:“你大難不死,從那高處跳下去,絕處逢生,奇跡,奇跡!”

白薇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趁勢坐在龍飛的床前的椅子上。

龍飛道:“我想你是會出現的,因為你是這部戲的主角。”

白薇調侃道:“可惜不是當年在學校演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龍飛眉毛向上挑了一下,說:“當年的羅密歐死了!”

白薇道:“羅密歐是唱著《國際歌》倒下的,朱麗葉不知所措。”

龍飛問:“白小姐找我有何貴幹?”

白薇幽幽地說:“政治是做肮髒的,你難道就不能放下你那個主義?……”

龍飛道:“人間正是滄桑,我不隻告誡你一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蔣介石反動派失道寡助,縱有八百萬軍隊,最後如喪家之犬,逃到一個小島上,苟延殘喘,你為什麼還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

白薇雙眼緊緊盯住龍飛,“我可以放棄我的追求,但是你也要放棄你的主義,咱們一起到第三國去,過一種真正舒適的安定的愛情生活,白頭偕老,不問世事。中國東晉大詩人陶淵明的詩雲: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寺日高僧未起,算來名利不如閑。”

“你是想尋找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桃源望斷無尋處,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人民在受苦,受奴役,受剝削,共產主義就是要在全世界徹底消滅人剝削人人壓迫人的現象。借用孫中山先生的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

白薇顯然感到失望,“小飛,你不要用赤化宣傳來脫離現實。你聽說過蔣孝幹吧?他是1945年由中共派遣來台灣擔任地下黨總書記,在台灣發展了近千名地下黨員。如灣方麵1950年1月29日將蔣孝幹逮捕,他很快與台灣方麵配合,供出所有的名單資料,400多名中共地黨員被逮捕,招供著得活命,堅貞不屈者則送往馬場町刑場槍決。蔣孝幹是中共蘇區的中央執行委員、中華蘇維埃政府內務部長,參加過紅軍長征,是八路軍總政治部敵工部長,他比你們資曆老不老?可是怎麼樣?很快投奔了自由世界。蔣孝幹後來成為我情報部門的少將軍官。”

龍飛憤憤道:“一個大叛徒,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有什麼可以自豪的?一個人的職務不論高低,年歲不在大小,資曆不在深淺,關鍵要看他的思想境界。”

白薇有些黔驢技窮,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飛,說真話,我是希望你生活得更好,不希望你就這麼默默無聞地死去。上峰明令要處死你,就連我的母親也在千方百計要殺掉你!”

“你的母親?是蔡基媚嗎?她曾是軍統殺人不眨眼的女將軍。”

白薇見沒有說動龍飛,耐著性子出去了。

深夜,龍飛的睡夢被驚醒。

屋內漆黑一團,隻見有個白鳥般的身體環繞著他,軟軟的,柔柔的,貼住他,一股香氣和酒氣徐徐襲來。

龍飛在朦朧中拚命推開她。

“小飛,你難道不是肉長的?而是鐵打的嗎?你就不能憐香惜玉嗎?我的愛,我日思暮想的愛!……”

龍飛聽出是白薇的聲音,她的身體裏酒氣和香氣混雜在一起。

他把她推下床。

白薇萎縮在地毯上嚶嚶地哭泣著……

一忽兒,她站起身,哭著撲出門去。

龍飛望著門口,他怔怔地望著黑暗處。

第一天一早,白薇手中拿著一紙電文匆匆走進龍飛的房間。

龍飛已醒來,正倚住床頭望著窗外。

“龍飛,你看,上麵來了指示。”白薇把電文遞給龍飛。

龍飛看了電文,隻見上麵寫道:

立即處決龍飛。

蔣中正

龍飛說:“好吧,開槍吧!”

白薇說:“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不然,你就會成一個血窟窿,我也無能為力,我能做到的就是在你的墓前撒點花。”

龍飛靈機一動,忽然有個主意。

“白薇,我腳上有鐵鐐,咱們怎麼逃走?”

“你,同意了!我太高興了!”白薇高光得發狂,上前吻了一下龍飛。

“咱們從哪裏出境?”龍飛問。

“中緬邊境,對麵有我們的部隊,好幾千人呢?”

“我們到哪個國家去?”

“阿根庭,布宜諾斯艾利斯。北歐的丹麥、芬蘭、瑞典也行,那裏風景加畫,寧靜又美妙。”

“我們靠什麼生活?”

白薇道:“我在國外有大批存款,這個你不用發愁。”

白薇迅速用鑰匙開了龍飛腳鐐,龍飛滑下床來。

龍飛忽然問:“我挺佩服你們的手段,我想問,你們從劉二嘎那裏搞到的那一批炸藥藏在哪兒了?”

白薇問:“這個重要嗎?咱們都快成出籠鳥了,還管他鳥籠子裏的事嗎?”

龍飛說:“我是職業習慣,一直沒有查出水落石出,總想知道結果……”

白薇正要說出來,忽聽背後有人吼道:“誰也不準動!”

白薇回頭一看,是一個風塵仆仆的老太婆。

龍飛一見這老太婆,非常麵熟,他暗自叫一聲:不好,走不掉了!

這老太婆正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蔡若媚,她是軍統少將,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大姨太、白薇的生母,也是此次梅花黨刺殺毛澤東的實際負責人。她一直秘密潛伏大陸,神出鬼沒。

蔡若媚穿著一件青色小襖,挽了一個發髻,藍布褲,手裏握著一支消音手槍。

白薇立即鎮定下來,轉過身來,陪出一副笑臉,叫聲:“媽,我正押著他要上廁所,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

蔡若眉冷笑一聲,說:“小薇,你媽還沒老到那個份上,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梅子!她朝門外喊道。”

金陵梅和另外一個青年女子持槍走了進來。

原來金陵梅放了信鴿,求救於蔡若媚。

龍飛趁機將電文吞入肚中。

蔡若眉圍過身對金陵梅說:“梅子,你銬住龍飛。”她又朝金陵梅旁邊那青年女子說:“菊子,你銬住小姐。”

那青年女子身穿一件黑色風衣,生得小巧玲瓏,臉色像涼粉。

她上前要銬白薇。

白薇怒到:“金陵菊,你敢銬我!”

金陵菊有點畏縮。

蔡若媚從懷裏摸出一隻紅色繡花鞋,鞋頭鑲著一朵金色梅花。

這是梅花黨人遇到突變時指揮一切的最高信物,傳說是蔣介石夫人宋美齡親手繡的。

白薇、金陵梅、金陵菊一看這黑緞麵繡花鞋,目瞪口呆。

白薇乖乖地上了手銬。

蔡若媚命令他們分別關於地下室的儲藏室中。

儲藏室隻有12平方米,屋頂也很低,屋內雜物狼籍,堆著許多酒桶,潮濕不堪。比起那間寬敞豪華的臥房差遠了。

龍飛躺在地上盤算著計策。

隔壁便是白薇辦禁之地,房間不隔音,能聽到白薇歎息聲。

龍飛心內十分焦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敵特的破壞陰謀還沒粉碎,毛主席南巡的時間迫近,自己卻身陷重牢,生死未卜,自己犧牲是小事,耽誤了破案大事,怎麼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

上級組織不知道他已被辦此地,這個魔窟十分神秘、隱蔽,外人很難知曉。本來他想將計就計,利用白薇,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半路上忽然殺出個程咬金,蔡若媚忽然不約而至,囚禁了他和白薇,打亂了部署。

龍飛思來想去,隻有在白薇身上下工夫,才能有希望絕處逢生,不然十分危險。

這時,隻聽見薇的房間有動靜。

出現金陵菊的聲音:“老娘讓你過去。”

白薇問:“過去幹什麼?”

“到時候你便知道。”

白薇隨金陵菊出去了。

蔡若梅是個性格古怪難以捉殺人不見血的魔頭。當年在軍校,連戴笠都讓她幾分。白敬齋是國民黨右派元老,被蔣介石稱為“隱身仙人。”他足智多謀,經常隱身幕後,出謀獻策。蔣介石當年未得勢時,十分頹唐,經常混跡於蘇杭和上海的妓樓中,後來染了淋病,經過幾位名醫醫治方才痊愈。當時他和張靜江、戴季陶、陳果夫被稱之“煙花四支”,朝夕相伴,狂歡嫖妓,虛度時光。後來,張靜江見老友孫中山在廣州舉事,他預見蔣介石滿腹機謀,野心勃勃,日後能成大事,便書信一封,推薦蔣介石去文州見孫中山。孫中山礙於老友之麵,將蔣介石留在身邊做侍衛。陳炯明兵變,孫中山遇險,蔣介石保護孫中山有功,遂受到孫的信任,以後平步青雲,擔任黃浦軍校校長、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得勢後,張靜江向蔣推薦同鄉白敬齋,認為他定能成為蔣介石的得力輔臣。但是白敬齋處世謹慎,比較低調,他不願出頭露麵,以後在中統謀了個閑職,成為CC特務頭子陳立夫的謀士。1929年夏天,白敬齋一個人想到九華山參佛,他化裝成教書先生徐徐上山,迷了路程,半路上殺出幾個女土匪,把他綁上滑竿,眼睛蒙上布,帶到一個山寨。

寨主是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麵容嬌美,身輕如燕,白皙豐腴,腰裏插著雙槍,兩目炯炯有神。

她就是蔡若媚。

蔡若媚一見白敬齋一表人才,溫文儒雅,三十多歲,甚是喜愛。

“你為什麼到這裏?”

白敬齋滿麵頭像澆了霧水,說道:“是你們把我綁到這兒的。”

“我是說為什麼到刀華山來?”

“我想拜佛,誰不知道刀華山是四大佛教名山。”

蔡若媚笑了,“你還有些佛心,聽你口音是南方人。”

“浙江。”白敬齋望著蔡若媚兩側雄赳赳的女匪。

“我這裏缺個押寨丈夫。”

“跟我有什麼關係?”白敬齋眼一暼,眉毛一揚。

“大奶奶我看中你了!”蔡若媚斜眼瞟著白敬齋。

“你這是土匪窩,我可是正經人家……”

“少廢話,這樣吧,我開四槍能打四隻飛鳥,你若比我打得多,你就下山,我不攔你。”

說著,蔡若媚抽出雙槍,“啪啪”朝天左右開槍,四隻飛鳥應聲而落。

女匪們發出一片狂呼。

“該你了。”蔡若媚把雙槍遞給白敬齋。

白敬齋拿著雙槍,怔怔地望著兩排的女匪,足有20多人,個個拿槍對著她,有短槍,也有長槍。

白敬齋說:“我從來沒開過槍……”

蔡若媚哈哈大笑,“哈哈,他認輸了,小的們,入洞房!把蠟燭都點著,殺豬宰牛,大碗大碗喝酒!大口大口吃肉!”

晚宴自然十分豐盛,大廳內白敬齋被灌了個水飽,被四個女匪像扛死豬一樣扛到一個缸裏,褪盡了衣物;四個女匪一擁上前,搓肥皂,揩毛巾,把他的溝溝坎坎掏個一幹二淨;最後又把他扛到一個張燈結彩的臥房,四角掛著風扇。然後把他往床上一橫,四個女匪嘻笑著出去了。

一忽兒,蔡若媚喜洋洋進來了,開始一件件地脫衣,藍布褂,大紅肚兜、內褲、繡花鞋,棄之一旁,然後扭動著豐腴的屁股,跨上了床。

恍惚中,白敬齋見她眉清目秀,兩隻火辣辣的大眼睛,秋波流盼,多情嫵媚,兩隻長長的大折奶子在他眼前晃來蕩去……

他有些迷醉了……

第二天中午,白敬齋才醒過來,正見蔡若媚扭動著白嬉的肥臀倚在他身邊。她見他醒來,嫣然一笑,說:“當家的,你跟我一點不虧,我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我爹是蘇北的大地主,因為親娘死了,爹又娶了後娘,長得跟小花瓶似的,待我不好;我一怒之下殺了那小賤貨,上山當了土匪……”

白敬齋苦笑道:“我在老家有老婆……”

蔡若媚撒嬌地揪著他的耳朵,說:“那我就作你的小老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白敬齋見她說話爽直,長相漂亮,比老家的婆娘年輕十幾歲,生米已然做成熟飯,就點頭同意了。就這樣蔡若媚跟白敬齋下了山。山寨上的風流一夜,造就了白薇的出世。

蔡若媚天性聰慧,發報、開車、英文等,一學即會,很快成了白敬齋的得力助手。

幾年後日軍大舉入侵中國,南京陷落,蔣介石已遷移重慶,白敬齋也舉家遷至重慶。此時,軍統的勢力發展很快,戴笠已成為蔣的心腹,中統有些失勢。戴笠見蔣介石倚重白敬齋,便在蔣的麵前說白敬齋的壞話,並派出殺手妄圖暗殺白敬齋。

蔡若媚駕車,車內還有白敬齋、白薇以及白敬齋的夫人生的白薔,一同前往峨眉山。正值深秋,漫山遍野一片金黃,車行至息心所附近,突然,山道上下來一輛軍用吉普車,朝白敬齋乘坐的美國福特轎車衝來。

眼看就要撞上,蔡若媚猛地一扭方向盤,轎車躲過軍用吉普,險些撞到山壁上,9歲的白薇和12歲的白薔一片尖叫。白敬齋見勢不妙,忙把兩個孩子壓到座位下。

這時,隻聽“砰砰”一陣亂槍槍響,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濺起一片火星。

蔡若媚有些氣惱,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抄槍,捅破玻璃,朝那輛吉普車躲擊。

她的槍法極準,一槍打中吉普車駕駛員的腦袋,吉普車翻滾下山溝,隨即傳來一陣爆炸聲,一團火球騰空而起。

遇到此次驚險,白敬齋與蔡若媚都絞盡腦汁商量如何對付戴笠。因為,戴笠不肯幹休,一禍才平,一禍又起。

最終,蔡若媚想出一計,附在白敬齋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遍。

白敬齋聽了皺眉頭,認為此計不妥。

蔡若媚歎了口氣,望了望壁上掛曆的一幅全家照片,說道:“為了你我,更為了孩子,也隻能這樣了,三十六計,這是致命的一計!”

幾天後,國防部舉辦的一次舞會上,白敬齋夫婦雙雙並肩進入舞場,蔡若媚這天晚上打扮得格外漂亮,薄如蟬翼的紗裙,露出光滑如玉的脊背。

光怪陸離的燈影裏,戴笠身穿黑色的體閑服正在獵豔,他獵豔的渠道很多,舞會是一條重要渠道。他自然看到蔡若媚的搔首弄姿,心形裙領中隱約可見跳動著那兩隻小白兔。因為有白敬齋在旁邊,他沒有萌生淫念。

令戴笠驚喜的是,蔡若媚正向他一步步走來,漫步來到他的麵前,深深地鞠了躬,做出約舞的姿勢。戴笠暼了一眼白敬齋,見他正用力勾住某部長夫人的脖子,翩翩起舞呢。

他大膽地與蔡若媚跳起舞來,蔡若媚嫻熟輕盈的舞姿使他心旌蕩漾,特別是當蔡若媚那一雙鼓甸甸的奶子觸到他的胸前時,他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漸漸地,燈光暗了下來,他的動作更加大膽,時不時故意用手貼近蔡若媚的豐乳肥臀。每當這時,蔡若媚不但不閉避,反而用豐腴溫熱的軀體貼緊他,甚至她還緊緊攥住他的手心,用纖纖玉指搔著他的手掌。

這是求愛的售號:

身經情場百戰百勝的戴笠已經悟到其中的奧妙了,於是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這裏太熱,咱們到外麵透透風……”

蔡若媚點點頭,閃動著秋波,隨他走了出去。

涼台上可以眺望陵江的波水鱗鱗,一輪皎月懸掛中天,顯得較好明朗。幾艘輪船停泊港口,露出燈紅酒綠。

夜風吹指著戴笠火熱的麵頰,他有些不能自持。蔡若媚一雙火辣辣的大眼睛望著戴笠溫柔的眼睛,她好像要看穿什麼。驀地,她雙手緊緊攬住戴笠的脖頸,將芳唇遞了上去。

兩個人長時間深深的接吻,身體都在顫抖。

“跟我回公館吧……”戴笠小聲地說。

蔡若媚驚喜地點了點頭。

在戴公館豪華寬大的席夢思床上,戴笠又一次勝利者的姿態,駕馭了一個女人。

赤身裸體的蔡若媚受寵若驚地倚偎在他的懷裏,小聲地讚歎道:“你不愧是女人裙底的好漢!敬齋不敵你……”

戴笠就像摟定一隻又白又嫩的兔子,他微笑著說:“你也不錯……”

蔡若媚在她的嘴唇砸了一口,臉不禁飛紅。

就這樣蔡若媚進了戴公館,幾個月後,她脫離了中統,改換門庭,加入了軍統,被授予軍統少將軍銜。在這期間她為軍統培養了大批女間諜,包括變性間諜。直到電影明星胡蝶闖入戴笠的生活。

蔡若媚與戴笠同居5個月後,戴笠也開始為白敬齋著想。他終於選定一個美麗嫻雅的年輕女人王璿,她是清末某著名學者的孫女,正在一所大學任教,她曾經是戴笠的獵物,後來被戴笠冷落。

由蔡若媚介紹,王璿進入白敬齋的府邸,擔任白敬齋的女秘書。白敬齋見王璿清秀可餐,比蔡若媚少幾分浮豔,但是比她多幾分典雅,當過國文教師,文字甚佳,就像一個刻滿甲骨文的小花瓶,心中自然歡喜。

王璿見白敬齋文質彬彬,一派儒雅,知他與國民黨上層人物淵源甚深,雖沒有戴笠的虎威,但學問頗深,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特別是給她算命,說得頭頭是道,自然心服口服,不禁多了幾分敬仰。

白敬齋有王璿服侍左右,見她打字、英語、寫文章、書法都不錯,身上又暗生異香,自然歡喜,隻是未到時機,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久,白敬齋不著急,蔡若媚反而替他著急,聽說夫君未與王璿有染,不禁歎息。白敬齋安慰她道:“男女之間,不僅是交股而歡,更應說心有靈犀。我知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這是計策便然,夫君不怪罪你。當年越王勾踐為滅吳興越,親嚐夫差糞便,獻心愛美女西施供夫差淫樂,都是韜晦之計。現在你我及家人安全無恙,戴笠已不在為難於我,總裁對我信任,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有何不好?”

蔡若媚淌著眼淚道:“這可委屈你了,你該多麼寂寞!”

“有薇兒這樣美麗可愛的女兒陪我,我是多麼開心,我有什麼寂寞可言?再說,我年歲漸大,已沒有更多身體上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