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隻是一個抓住雞翅膀的人，而我則是直接抹掉雞的生命，這是他和我的根本區別。沈毅很少正麵看我，他在我麵前從來是恭恭敬敬。
我說：“嗯。我已經知道了。”這不是沈毅問話水平低，而是促使李海濤倒台事件中，他也參與了。不過，他隻參與了極小一部分。他參與，是我逼的。
檢察院檢察長叫做布雄鷹。他被我叫來安排郭鐸職務的。
“知道了。”布雄鷹頭說，“郭鐸先暫時安排在反貪局當個副局長吧。這樣合適嗎？”
“合適。”我點了下頭，問紀委書記老陳：“聽說昨天省紀委進入李書記辦公室了，不知道查到什麼問題沒有？”
老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搖頭說：“......李海濤想出來，怕是難了。”
“為什麼？”
“按紀律要求，現在還不方便透露，但是那間辦公室裏麵確實出現了大量不該出現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那裏麵有些什麼。李海濤的辦公室裏麵，有兩塊勞力士金表，一副卷著的名畫，幾萬塊錢現金，還有近200條女性內褲。這個情況，是區峰暗地裏掌握的。我認為這點東西，還不能致李海濤於死地。為了一擊即中李海濤，我把湯有肉都調動了，根據區峰提供的李海濤在省城的三棟住宅以及在北京的幾處別墅，我讓湯有肉潛入這些宅子，獲取更有威懾力的證據。在這些地方，湯有肉發現了大量的現金，有些就成捆成捆堆放在衣櫃裏。不僅有現金，還在李海濤省城的家中，發現了大量自拍的不雅視頻以及大量國外和女性的合照。我在這些視頻裏麵挑選了幾個，交給了趙教授，讓他給春桃。並且把大約50萬現金以及多個視頻，讓區峰放入了李海濤辦公室。我幹這些的時候，沒有絲毫內疚。李海濤在我來的時候，不管是想嚇唬我，還是真的想讓我出車禍，他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我是來查案的，必定會觸犯他的利益或者他的利益集團的利益，我不弄死他，他也會弄死我。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這沒什麼好仁慈的。
我說：“我相信李書記不會有什麼事...萬一真有什麼事，牽涉到濱海一些人也不奇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今天請三位來，正是我們要充分意識到，這段時間，維穩這塊工作十分重要，如果出現了大麵積的恐慌，甚至是大麵積的出逃，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三位比我來得早，我想，有些傳聞，我們寧願信其有，把工作做在前麵，可能更好，更穩妥。”
老陳試探說：“霍市長，你是指的傳聞中，牽扯到的100多位女幹部嗎？”
我點頭說：“這是曆史遺留問題。怎麼處理遺留問題，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這件事我已經向省委主要領導作了彙報，首長要求我們，穩住濱海的局麵，不要把濱海弄得人心惶惶。”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布雄鷹端正了一下膝蓋上的筆記本。
“凡是牽扯到李書記的案子，現在暫時不要動。”
“明白。”布雄鷹點下頭。
“暫停一切出國公務活動。”我對沈毅說。
“明白。”沈毅點頭說：“我馬上下達命令，暫時停辦公務員出境手續。”
我補充說：“即便是以私人名義出國旅遊也不行。”
“好。”沈毅用筆記下了。
“老陳啊，”我對老陳說：“有些事情，最終肯定會起底。咱們目前能做的，就是盡量把身子沉下去。”
“?嗯，好。我這就派出幾個工作組，到下麵區縣去。”
“不，”我搖頭：“現在咱們隻做一件事，就是以市紀委的名義，下發一個查崗通知。通知上，要注明，鄉鎮、區縣、市的各級機關和各個單位，每天必須日報幹部在崗情況，嚴禁有人脫崗。市紀委要組成十個督察組，下到各個區縣去督查工作上班時間的執行情況。”
“懂了。”老陳點頭：“把人先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