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四米之謎19(2 / 2)

遊牧是城鎮兵,這個非常英俊的小夥子長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說話古靈精怪。

胡亮和他比較有共同語言,主要是兩人長相水品,家庭情況,比較類似。兩人不同的地方在於,胡亮想長期留在部隊,而遊牧整天想著早點退伍(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遊牧並沒有如願)。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三色旗飛機又來接人了。除了幾個警戒哨,大家拍拍屁股就想登機。

忽然,“砰”地一聲,一顆手雷爆了!

拉響手雷的是人犯。他受了我們的捅,又被某國踢了兩腳拋棄,本就心灰意冷。然而,在等待飛機的時候,這夥人居然就在議論如何論功行賞了。他們拿什麼去邀功?難道不是拿自己嗎?——他沒有反省自己的藏獨行為會害死多少人,反而仇視一切。

他不想活了。

他想等所有人上了飛機把人全部炸死。包括自己。他不能看到自己落入法網。他捏緊了開始趁人不注意時撿的斯密斯隊伍裏那死人身上摘下的手雷。但他沒有立刻拉弦。他在等機會。

人犯手掌大,手雷被他雙手握著大家一時竟然沒發現。誰也沒想到他還捏著個手雷。

胡亮的任務一直是看守人犯。人犯走在隊伍中間,一走一個趔趄。他沒有皮帶,他的皮帶反綁著他的雙手。走一步,褲子就往下滑一點。

胡亮就去提他褲子。

人犯以為胡亮發現了他的秘密,邊閃躲邊拉手雷。

胡亮憑撲倒人犯去掰他手。手雷炸了。

胡亮當時未死。

我抱著他,看著他血肉模糊,悲痛得無法自己。

手雷爆炸需要3妙,我走在人犯後麵,人犯拉響手雷的時候我其實看到了青煙。然而鬼使神差,我竟然沒有上去撲倒人犯,而是下意識退了一下。我看不起自己,我看不起自己在危急關頭的膽怯和懦弱。

我抱著胡亮飛快地跑上飛機,不停去擦胡亮嘴裏湧出來的血。

本有一張英俊麵孔的胡亮,此時卻一隻眼睛都炸沒了。他躺在我懷裏,斷斷續續的問我:“以,以,後你還帶,帶我,去靶靶場偷魚嗎?”血邊從嘴裏往外湧。張一下嘴,血湧出來一口。

我點著頭泣不成聲。

胡亮望著機艙外明媚的天空,像是對著我,又像是對著藍天白雲,艱難說:“你…你說我…能…能有女女朋友嗎?”我不停擦他嘴角湧出來的血,又是哭又是笑:“你是胡靚,會有的,會有的…即使沒有,幾個哥哥,也也會會幫你弄到……胡亮!胡亮!胡——亮——!!!”

我在飛機的轟鳴裏,淒然地尖叫了一聲。猶如隔著這山喊那山,猶如陽間喊陰間。

大家輪流抱著胡亮,想用體溫讓他不要漸漸冷去,但他永遠也回不到36°5——37°2了。

胡亮死了。

胡亮死了以後,我們每個人的個性,都發生了一些轉變。我們似乎一夜之間成熟起來,不再油腔滑調,訓練特別刻苦。我們會把很多話隱藏在心裏,把很多刺痛深深地埋起來。如果說,戀愛中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學堂可以讓男人單方麵成長,那麼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共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