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老遠,跑入了黑暗。
“往哪走?”白影問。他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忘記他的白T恤。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股尿騷正從他手裏隨風飄蕩。
“老子看你硬是.....”沙啞嗓子踢了一腳正在穿T恤的白影,雙手抱拳衝我說:“大兄弟,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他肯定是說他財迷心竅。此時此刻,還在念念不忘那50斤黃金。
我說:“你怎麼老是想走?”
白影說:“你手銬,怎麼開了。”
我低沉說:“這點能耐都沒有,我還怎麼跑?”
白影渴望的眼神在月光下分外迷人:“大兄弟,幫我們也開了吧。”我拿著在派出所窗戶外撿來的鐵絲,在這幾人麵前晃了晃:“你們可要想好啊,我幫你們開了鎖,你們可就得跟我走了。”
“為,為啥。”現在我知道了,結巴姓蔣,他的結巴程度與心情激動程度成正比。這人平素不愛說話,江湖人稱蔣啞巴。
我說:“蔣啞巴,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對不對”
蔣啞巴點頭。
我抓著他的手,拿著鐵絲,插入手銬,把手銬捅開了。蔣啞巴活動了下手腕,站在原地沒動。
我走到白影麵前:“你們幫我銷了黃金,我高某人就欠了你們一份人情。這份人情,得還。”
白影姓鄭,人稱鄭矮子。鄭矮子點點頭,又慌忙連連擺手:“不用還,不用還。”
“要還,要還。”我捉住他的手,把他手銬也捅開了。
沙啞喉嚨姓沙,因為愛聽京劇《沙家浜》,人送外號,就叫沙家浜。
我又把老沙的手銬打開:“今天你們幫我跑出來,我估計吧,東江你們是待不住了。下一步你們有什麼打算?”
沙家浜是這三人的頭目。
老沙苦笑說:“實話告訴你吧,就我們那點事,就算昨天招了,無非也就是判個一年半載。現在遇見你,我們還不得判個十年八年?”他眼神時刻都沒離開我的肢體,生怕我把他們弄死了。我想,從鐵窗裏逃走那一刻,他們的腦子是迷糊的,這會一旦清醒過來,肯定意識到了,和一個殺人犯在一塊,遠遠比待在派出所危險多了。
“怎麼個意思?還想回派出所投案自首?”我把四副手銬別在皮帶後麵:“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現在誰想離開,下場隻有一個。”
“死。”老沙替我說出了答案。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蔣啞巴估計心情平靜下來了,竟然不結巴了。
我說:“回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