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偉站了起來,在洪廳長麵前踱著步,冷冷地盯著洪廳長說:“你有什麼不敢!我看你比嶽歧山膽子還要大。”
範偉話裏的暗示很明白,想起前任嶽廳長的命運,洪廳長就不寒而栗,訥訥地說:“範省長,我……”
範偉不再理洪廳長,點燃一隻煙不慌不忙的抽了起來,好半天才又開了口:“老洪啊,上任多長時間了?”
洪廳長小心翼翼地回答:“滿打滿算,還,還不到兩個月。”
範偉吐出一口煙圈:“別忘了,你不向我彙報,有人向我彙報。”見洪廳長想要張口辯解,又一臉不高興地訓斥起來,“回去好好想想吧。屁股該坐到哪邊,該聽誰的招呼,想好了再來找我。一句話,別忘了你老洪是C市省的審計廳長,不是他們C市特派辦的派出機構。把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守土有責是對你最基本的要求。”
洪廳長還想說話,範偉不耐煩地衝他擺擺手,洪廳長隻好長歎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範偉的辦公室。
洪廳長垂頭喪氣地向外走著,正好遇上了剛從電梯裏出來的我。他也是被一通緊急電話召見來的,意外地是在這裏居然遇上了好久不見的洪廳長,而且看起來情緒還非常低落。我主動出聲向洪廳長打招呼,正低頭走路的洪廳長抬頭見是他,馬上知道了將會發生什麼事。洪廳長四周瞄了一眼,一把拉住我走到牆角,低聲說:“霍特派,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我有事要找範省長。”
洪廳長一臉沉重地告訴我,自己剛從範偉那裏出來,確實有非常緊要的情況要先相互通通氣。兩人一合計,最好還是先到樓道盡頭的洗手間裏去談談。一關上門,洪廳長就低聲說:“霍特派,咱們的事露餡了。”
我也是大吃一驚:“怎麼會那麼快?”
洪廳長沮喪地說:“範省長剛才把我臭罵了一頓。”
我輕輕拍了拍洪廳長的肩膀說:“洪廳長您放心,我不會讓您重蹈前任廳長的覆轍。”
洪廳長擺擺手,麵色嚴峻地問:“霍特派,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想那麼多……我隻是想知道,你們進展得怎麼樣了?”
我肯定地說:“我不敢打包票,隻能說正在接近成功。”
洪廳長這才鬆了一口氣,似乎多少有了些欣慰:“那我心裏就有底了。”
我關心地問:“那您打算怎麼辦?”
洪廳長苦笑著說:“還能怎麼辦?先到審計點躲躲風頭再說。”
我一臉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洪廳長,讓您跟著受累。”
洪廳長擺擺手,一點兒也不把剛才的不快放在上:“霍特派,這話可就太見外了。天下審計是一家嘛。”
我感動地跟著慨歎:“對,對,天下審計是一家。”
兩人又聊了幾句,臨走前洪廳長說:“對了,我聽羅曉說你沒車開了,我明天讓給嶽廳長開車的那個張師傅開上他的車去給你服務些日子。”
範偉將煙頭往辦公桌上的煙灰缸摁了幾下掐滅掉,戚鋒匆匆走了進來,範偉有些著急地說:“……小戚啊,再給我打個電話。”
戚鋒正是進來彙報這件事的:“我正要向你報告,他已經來了,說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