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上沒有營養液。他得自己動手做飯。他做飯的時候，讓淩一坐在餐桌旁邊。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她在那裏。
他有時候切著菜，會突然停下來回頭看看，她還在不在那裏。
在銅玻璃的廚具反光麵上，他發現自己在微笑。
真是可怕的表情。為什麼會流露出這種表情？
他起初會立刻收斂笑意，冷冷地站在那裏，瞪著淩一看上半天。以防止她會使出什麼花招，或者突然開始嘲笑他。他想，如果她嘲笑自己的話，就真的殺了她！
但是她沒有那麼做。
她好像真的不打算對外界有任何反饋。
懶得有任何回應，或者不願意再有任何回應。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總之她對身外的一切都視若無物。
這讓他放心了。扯扯她的臉，喂她吃飯的時候故意糊她一臉，然後憋了半天之後，忍不住丟下勺子指著她笑得前伏後仰。
他從來沒有笑得這麼歡快過。
他感到有一種陌生的情感，這種情感總是令他想笑——真心的想笑，沒有半點做偽。這種情感也令他患得患失，會半夜突然醒過來，跑到房間看淩一還在不在。
很久以前，他也設想過有這麼一天。
當然，他明白淩一在自己身並不給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助力，說不定反而還是阻力。她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來跟他做對。讓他的計劃不能實施得那麼順利。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有這麼一天，她陪在自己身邊。哪怕對於他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隻要想到她會在自己身邊，他覺得不論她是高興還是生氣，自己都會覺得由衷地舒暢，人生再不會更圓滿。
可是，現在，他在飛行器到達海盜星球的一個月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
“你這樣消沉下去可不行。我可能會殺光所有人。”他對呆坐在海景房陽台上的淩一說：“你不會希望你那些朋友們都死光吧？”
…………
“你不想殺我了嗎？你不恨我了？”
……
“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別裝死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
“我要給你洗澡了，給你洗澡你也不動？”
……
他忍不住想，她不會是當機了吧？如果像尤利安所說的那要樣，她似乎也會有當機的可能！
當機怎麼辦，在哪裏可以重啟嗎？
他小心翼翼地半蹲在她對麵，從她的眼珠裏向內看。
她的黑眼珠兒很大，非常清澈。眼睫毛兒非常濃密，怎麼會這麼濃這麼長？他小聲嘀咕。
她臉上的皮膚好像是假的一點，一點毛孔也沒有。粉嘟嘟的。
摸上去一定很軟。
她的鼻子小小的，挺挺的，但他覺得有點像狗鼻子，非常可笑，但是又很有趣。
她的嘴唇…………看上去……很不錯……
他親過淩一一次。
在帝星的時候。
但是他一點也不記得是什麼感覺。
當時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了。就好像有人在他腦袋裏麵放煙花。
如果現在親下去她會不會動？
“我要親你了。你真的不打算動？”他皺眉“我真的要親的。”
然後一點一點的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