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時候,我居然還有閑情感慨一番林欣雅的動人風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但話說回來,林大美人果然是天生的女主角啊,隻是一個倚門待進地動作也能做得如此含羞待怯,嬌弱動人。
我非常確信,同樣的動作如果是我來做,恐怕就成了‘客官今晚你是我的人’……
我這邊廂還在心裏暗自嘀咕,那邊廂林大美人已經邁著優雅而矜持的步子進了屋子。
我思忖了片刻,毫不猶豫地挪到屋子裏惟一的一張凳子上坐下,這樣一來,林欣雅如果要想坐下,就隻能坐到寧無邪的床邊了。
我心想教主大人一定會對我這般體貼的舉動而大為滿意的,我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但是不曉得為什麼,寧無邪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兒白中帶青,青中泛黑……我想這可能是我的錯覺,畢竟能夠和心上人親密接觸的機會不是常有,他可能是在害羞也說不定。
直到管促大叔不動聲色地走到我的身旁,手握拳頭置於唇上,狠狠地幹咳了幾聲,我才反應過來,這種場合之下我應該趁早消失才對,待在屋子裏簡直又礙眼又礙事,我果然還是太蠢真了一點。
我點頭乖巧地隨著管促大叔一起尋了個借口退了出來,然後迅速地扯管促大叔的袖子蹭到了窗戶邊,伸出兩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個兒的眼睛,又轉過去指了指半開敞著窗戶,擠眉弄眼的暗示他現在的情況不可多得,要聽教主八卦現下是最好的時機。
管促大叔一臉正義的朝我擺了擺手,臉上掛著‘這般小人行徑君子不欲為’的神情,整個人卻毫無半分反抗之力地隨著我拉扯的動作蹲了下來。
……
虛偽,要是他真不想聽,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拖得動他?
我用眼神表達了對管促大叔虛偽作派的鄙視,管促大叔卻依舊保持著正直地表情,一臉肅穆地朝我鼓了鼓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用眼神示意我他不是八卦,他是為了保護教主大人的身家安全。
呸,鬼才信他。
Anyway,感謝這山間的土胚房,擋風不擋音,簡直是為我的不良癖好量身訂造。
雖然看不清屋子裏的狀況,但我們卻能清楚地聽見林大美人先是知性而得體對教主目前的身體狀況表示了一番擔憂與關切,然後大概描述了一下為什麼她沒能和我們在山頂的十裏亭會合——原來那天在無量山上,蕭百財與林欣雅遇上一夥山匪正欲對一個抱著奶娃兒的男孩兒下毒手,他倆見義勇為,憤而出手,結果抱著奶娃兒的男孩聰明的趁機先逃走了,但是卻將一張羊皮地圖掉落在地。
林欣雅和蕭百財為絕後患,幹脆狠下心來,索性便殺去了那夥山匪的老窩,等事情平息後,返回到十裏亭時,已經與我們錯過。
林欣雅素來做事周到,更何況她天性善良,於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也擔心那男孩的安全,於是照著那張羊皮地圖上標示的村落地址一路尋來,心道若是男孩兒已經平安歸來便罷,若是男孩兒還未歸來,也好尋得他的親人告知一二。
誰曾想,這看似平凡的村落,竟然是傳說中的萬惡穀。
林欣雅輕柔地嗓音略有愧意:“我沒想因我一時衝動,卻令蕭大哥陷於了尷尬的境界——這萬惡穀中多的是曾經與武林盟為敵之人,幸而蕭大哥乃新任武林盟主,萬惡穀中見過他真麵目的人不算太多,所以我們暫時地隱姓埋名在此住下,心想不如趁此機會……”
寧無邪像是對她的舉動了然於心般回道:“你想趁機找江湖百曉生漠東華了解關於你娘的消息?”
“沒錯。”林欣雅略帶懇求之意地說道:“寧大哥你知道的,自從我被我娘從漠北送出來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那時我年齡尚幼,往事隻記得了個囫圇,我隻知道她送我出來後,便死在了漠北,但她怎麼死的,如何死的,我卻一概不知……我原以為蔣大叔收留我,肯定知道其中的內情,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隻是對我說往事不可追,不如珍惜當下,早日找個良人嫁掉——我知他是為了我好,可是這卻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知道的是當年的真相啊!”
“我明白了。”寧無邪輕歎一聲,“所以你求我不要對這穀中眾人揭穿蕭百財的身份?直到他幫你找到當年漠北林家的秘辛?”
“是的。”林欣雅的嗓音裏突然添了幾分羞澀道:“在進穀之時,為防眾人對蕭大哥的身份起疑,我們便……便……便……”
她就跟卡殼了的磁帶一般,便了半天也便不出個秘來,蕭百財的聲音卻突然從屋頂響起,帶著說不出的炫耀與興奮地宣布道,“所以我和欣雅妹妹便趁機扮作了一對私奔出逃的小情人。”
“……”屋子裏沉寂了片刻,一陣輕慢地腳步聲慢慢踱到了門前,小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推開,露出林欣雅早已紅如朝霞的俏臉蛋兒,以及寧大教主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