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東華的示意下,滿臉絡腮胡的糙漢子把我們帶到了漠東華的家裏,那宅子倒也不小,前廳後堂、屋前還種有一方小花圃,看上去十分闊雅。
漠東華帶著我們到了客房住下,接著又送來了清水、熱茶和點心,我連連道謝之下,也好奇地問了句他夫人在何處,漠東華麵有赫色地對我說,她大概是去給熊孩子漠百通訓話去了,沒有兩三個時辰怕是暫時回不來的,等她回來了,他自會帶她前來道謝。
我連連擺手,說明隻是順手之勞,不必如此掛心道謝,我們進穀隻是為了求醫,如今教主突然倒下,隻能把此事先行提上議程——不知身為江湖百曉生的他是否知道別的途徑能夠解除寒毒,又或者能否告知我們絕塵子身在何處?須知原著中便是這個隱世的高高手救了寧無邪一命,還傳了他一手逆天霸氣的無雙劍法。
漠東華親切而溫和地勸我不必太過客氣,安撫我道教主大人現在隻是因為妄動內力而導致體內本己被藥物壓下的寒毒反噬,正好他手中還剩有一顆還魂丹,能夠對教主的病情暫時延緩一二。
他正說著,又看了看寧無邪,歎息道:“至於絕塵子前輩,他性格有些古怪,穀中眾人皆知,隻要不去惹他便是,他也從來不與我們交往,所以姑娘若是想要求他相助也未必不是辦法——恕在下直言,寧教主所中之毒本來平常,隻可惜教主所練心法內功本就是走的陰寒路子,所以才會殘毒入體,傷上加傷,如今又妄動了內力,隻怕一時寒毒反噬之下,想要徹底痊愈,隻能廢了他的武功,以至陽之力灌之。因此,若能得到絕塵子前輩的相助,自是最好,但隻怕這樣一來,教主的一身絕世武藝隻怕就……”
他歎息了一聲,又安撫我道:“如今教主重病在身,無論結果如何,姑娘且和他安心住下,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就是。看二位也累了,且先休息吧。”
漠東華為人親切,話又說得如此體貼,我隻能暫時放下心來,又再度道了謝,送了他出去,等重新回了房裏,卻見寧無邪已在絡腮胡大叔的幫助下半躺在床上,似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我忙走過去搭了把手,幫忙一起扶他好好躺下,又取了清水過來,沾濕了一方麻棉方巾,替他敷著額頭。
寧無邪的身上燒得滾燙,呼吸輕促斷續,就連臉上也開始浮起跟手臂上一樣的凸起血管模樣,將原本俊美無睱的麵容破壞得有如白麵夜叉。
這個人,原本有著全天底下最好看的一張臉,所以既使他有著全天底下最乖僻的爛脾性,我也覺得,日後他若成婚,他老婆也不至於過得太慘,隻可惜現在……
絡腮胡大叔已經匆匆跟我打了個招呼後便急匆匆地去找絕塵子了,隻留下話說盡快回來。
我把原本放在教主額頭上,已經被他額頭散發出的熱氣染得略微燙手的麻棉方巾取下,放在清水盆裏重新滌蕩過後,重新敷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漠東華喂下去的那顆什麼還魂丹起了效用,寧無邪額上的熱度下去了很多,人漸漸清醒了一些,就連原本急促地呼吸也平和了許多,此刻被我的動作驚醒,半睜著眼睛緊緊攥住我欲探到他臉上的手指,略顯不悅地質問我道:“你做什麼?”
我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片刻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臉上的血管都鼓起來了,看上去怪怪的,我……,可以讓我摸摸看嗎?”
“不可以。”教主大人怒瞪我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此刻身體正弱,那瞪向我的眼神毫無威懾力,反而因為與平日裏形象反差太大,惹得我賊心不死,換了個戰略旁敲側擊地問他道:“那你現在感覺怎樣?還有力氣麼?”
寧大教主鬆開了攥住我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我瞬間偷笑了,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探到他的臉上,順著臉上凸鼓起的血管脈絡摸了摸,手中傳來的熱度和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出來的跳動,結結實實的把我給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