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你的眼淚變鹹了，這是你要流幹的回憶嗎？嗬，那一定很少吧。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們在一起的回憶太短了，不夠我用它去思念你。”
“這才不是回憶！這就是我的淚水！我不要忘記司徒淩，我不要把我們的回憶藏在淚水裏！你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好，那我就讓你想起我們在一起的生生世世！”
揮動手腕，妖妖還給了司徒淩的全部記憶“這樣呢，這樣總夠長了吧？”
微瀾侍者和狐雪惜，司徒淩和艾惜，司徒淩和妖妖，往日的回憶一一在眼前閃過“原來我是這麼愛妖妖！可是，還是不夠長......妖妖，不要哭，就讓我安心的離開吧，就像我對你做的那樣。”
“好！”妖妖收起眼淚“你不讓我哭，我就不哭！因為我說過，以後都會聽司徒淩的話，不再惹司徒淩生氣！司徒淩要走，我也會乖乖的，不哭不鬧，讓司徒淩安心。”
“妖妖聽司徒淩的話，就要在司徒淩離開後忘了司徒淩，否則會痛的。”
“不要不要不要！我什麼都聽司徒淩的，唯獨這個不可以！你說我是存在的意義，那你又何嚐不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也沒有了意義！如果連對你的記憶都失去了，還有什麼能夠支撐我度過這無盡永生的寂寞！”
“妖妖......”
“司徒淩，你好自私。”妖妖頓了一下，把頭埋在胸前“不，是我們都好自私。就是因為我們的愛太自私，不願意放對方離開，所以才會走到今天。如果我們都有龍羽的那份豁達。或許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我們早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
這番言論，和司徒淩早前想明白的，不正是一模一樣的嗎？
“妖妖，若是我還是微瀾，你還是我的惜公主，如果我讓你和我一起跳下仙界鴻溝，你願意嗎？”
沒錯，他們之間的愛，其實是無私的！他們無私到隻想保護對方，而忘了自己！但是完全忘掉自己，珍視對方，則是世間最無私的自私！可是不管是無私還是自私，愛一個人，有錯嗎？想要盡自己所能給對方幸福，保護對方，有錯嗎？
“我不願意！即使是知道了我們的結局，我還是不願意！因為我還是無法看到你受到半分傷害！就像是你，如果我會恨你，會為你心痛，你還會救我嗎？”
嗬嗬，這麼堅定的覺悟，本以為兩人都會重新選擇，可是......
“我也不會，因為我也是，就算是知道了後果，也無法看著你受傷！”
“司徒淩，你好自私！”
“妖妖，你也好自私......”
胎兒的血肉，已被妖妖完全吸收，腹部，恢複了緊致......
三界之力轉移，司徒淩的生命也被燃燒殆盡，再無依托，噴出最後一口血“妖妖，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司徒淩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就此停止......
“我也再也不會忘記你......”
抱著司徒淩，妖妖縱是有翻雲覆雨的能力，也無力掙紮，隻是很痛很痛。司徒淩的身體還是溫的，親吻司徒淩的嘴唇，妖妖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司徒淩......為什麼我哭不出來......為什麼我還這麼清醒......”
太陽又回到了地平線，晨間的微風吹落了樹上黃色的葉片。
葉片一葉葉飄落，灑在妖妖和司徒淩身上。司徒淩的肉身，像是被落葉感染，碎成一點點光粒。
“不要！司徒淩！不要！你難道連這身體都不願留下陪我嗎！！！”
上升的光粒離開妖妖懷抱，帶著司徒淩最珍貴的記憶，離開了。
“不要......不要......不要！司徒淩不要離開我！啊！！！！！”
妖妖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忽然，周邊的每一粒光點都發出耀目的白光，把妖妖包裹進去。
光粒紛紛後退，下一秒，緊接著又盡數衝進妖妖體內！
痛苦襲來，妖妖的尖叫聲加劇，引得地動山搖！這一聲尖叫，竟然傳遍了六界！
很長時間，妖妖停止了尖叫，身邊的光芒早已消失，世界安靜了下來。
不知是什麼力量的衝擊，妖妖撲倒在地上。
“咳咳！”咳嗽了兩聲，妖妖從地上站起來，卻是一臉的平靜“司徒淩死了，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看著初升的太陽，妖妖眼中泛起迷茫“這太陽是什麼顏色？為什麼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如果它不存在，會怎樣？”
妖妖手心朝地，把手掌下壓，剛升起的太陽竟然同步地退了回去“太陽的起落，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