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墜落,繁星點點閃爍。
司徒淩和妖妖一直依偎在樹下,直到妖妖開始陣痛。
破了的羊水染髒了妖妖的衣服,妖妖一手扶著肚子,一手緊抓司徒淩的手臂。眉頭因疼痛緊皺,可妖妖的笑容還頑強的掛在嘴邊“司徒淩,要開始了,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司徒淩的臉抵在妖妖滲出細汗的額頭,握緊她的肩膀“別怕,我一直都在。”
伴隨著疼痛的升級,妖妖再也無法忍受“啊!司徒淩,好痛!”
看著妖妖痛苦,司徒淩大失方寸,到底該怎麼辦“妖妖!對不起,對不起!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妖妖!”
“啊!司徒淩!啊!抱著我!快抱緊我!啊!隻要你抱著我,我就不痛了!啊!”
妖妖臉色越來越蒼白,汗液浸濕了衣服,發絲黏在額頭上。司徒淩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抱緊妖妖“我抱著你!我抱著你!妖妖!我抱著你!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了。”
痛苦還在逐步加重,妖妖痛的已經無法聽到別的聲音,隻能聽到自己的尖叫。
忍受著妖妖承受痛苦,是司徒淩的煎熬,心中的無助促使他咆哮“到底誰能來幫我!我求求你們!快來幫我!”
絕望的聲音傳遍山穀......
似乎是在回應司徒淩,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
那支被遺忘在床底的木簪此刻正握在司徒淩手裏。
捏著簪子,司徒淩指節泛白,難道隻有這個選擇了嗎!
耳邊傳來女媧急促的聲音“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妻子了嗎!”
我在等什麼?司徒淩盯著簪子,我想救妖妖,可是為什麼下不了手?我究竟在等什麼!
“啊!!!”又是一聲妖妖的尖叫。
司徒淩回過神,看到妖妖因痛苦而猙獰的麵孔“我不可以等!”
幫妖妖解脫痛苦的意念打敗了司徒淩的理智!隻要不讓妖妖承擔苦楚,怎樣都無所謂!衝動的驅使下,司徒淩毅然決然的將木簪插入妖妖的肚子!
腹中的胎兒經受了這致命的打擊,拚盡全力釋放出融合了三界之力的一擊!
這一擊,結結實實的打在司徒淩的胸口,一口血噴在妖妖已經沾染了汙漬的白衣上。
胎兒漸漸失去了生機,吸收的力量被還給了妖妖。得到了生命和魂力的滋養,妖妖的疼痛退去,比自己的仙妖之力更加強大的三界之力的撞擊,讓她陷入昏迷。
昏迷前,妖妖扭曲的眉毛舒展開來,見此,司徒淩也失去支撐,暈倒在妖妖身上。
母體吸收著胎兒的遺體,插在妖妖肚子上的木簪升華,消散。
適應了三界之力,妖妖醒來,肚子的高度在一點點下降,司徒淩趴在自己身上。
妖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將司徒淩抱在懷中呼喚“司徒淩!司徒淩!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聽到妖妖的聲音,一息尚存的司徒淩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瞳孔的是完好的妖妖,司徒淩放了心“妖妖,你沒事就好......”
“司徒淩!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了?”司徒淩嘴邊的血漬攪亂了妖妖的大腦。
“我隻不過是不忍心看你痛苦而已,隻要能看到你平安,我就滿足了。”
妖妖感覺得到胎兒在迅速流逝,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司徒淩,你怎麼那麼傻!你為什麼這樣做!你就不怕我恨你嗎?”
“我怕!我最怕的就是你恨我。所以這之前我才會尊重你的選擇,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可是等到這天真的來了,看到你那麼痛苦,我的腦子裏除了讓你解脫以外,就再也想不到別的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明明約定好一生一世不分離,可是一旦遇到危險,總會第一時間下意識的為對方擋下致命的一擊一樣。
“妖妖,對不起,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你隻不過是又救了我一次,我怎麼會怪你呢!謝謝你,司徒淩。”
“傻瓜妖妖,救你是我的本能,保護你是我存在的意義。如果連你的人都沒了,我又怎麼保護你,我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妖妖把司徒淩抱在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是不是沒有辦法救你了?”
“妖妖,能為你死,我死得其所。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也希望在我死後,你可以忘記我。繼續幸福的生活。但是你有永恒的生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和龍羽那樣一心愛著你的人在一起,即使他陪你的時間會超過我,我也不在乎,我隻希望你幸福!”
“沒有你!我要怎樣才能幸福!我不要忘記你!我也不要你忘了我!”妖妖的淚水沿著臉頰,落入司徒淩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