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榕樹靈法學院(3 / 3)

苗象田像真正的貴族一樣有風度,他微笑著擺擺手,道:“啊,朋友,幫助弱小是貴族應做的,不要把這事掛在心上。”

這時,榕樹的洞門開了,一名臉色陰陰沉沉的女靈師從洞底升上來。令人意外的是,她的頭發是罕見的藍色,更離奇的是,她的頭發還像波浪一樣,不斷地翻滾。

她眼光陰森,細聲細語地說:“火榕樹學院靈法班初級班開始報名。”邊說邊得意地拍拍頭發,顯然,她對這發型非常滿意。

苗象田小聲對南池山說:“這位靈師叫藍毛波,非常喜歡她的頭發,常用靈法使頭發像波浪一樣翻滾。她將會教我們的靈藥課,小心,她性格多疑,極其內向,對待學生極為殘忍。對了,你會行靈師禮嗎?靈生和靈師見麵時都要行靈師禮。”

靈師禮?南池山搖搖頭,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苗象田行了一個靈師禮給他看。原來靈師禮是右手掌狀豎直,左手握拳貼在左手掌心,放在鼻尖下,人同時鞠躬,表示尊敬對方。

這時,新靈生們向前蜂擁。魯阿裏揮舞著肥壯的雙拳,把擋在他前麵的少年少女悉數打開,宋曲橋跟在她後麵,輕鬆地走著,嘿嘿地笑。

苗象田小聲對南池山說:“小心這兩人,魯阿裏為人性格火爆,非常粗魯,宋曲橋陰險凶殘,小人一個。他們最看不起低等級的人,更看不起北方的螞蟻國的人。”

南池山小聲道:“多謝您的提醒。”

兩人慢慢談了起來,談了一會兒,感到非常投契,南池山從他嘴裏聽到學院很多趣事和規矩,收獲極大。而苗象田則越談越奇怪,啊呀,這小子除了靈法的事以往,知識還真豐富得離奇?他,可不像是一個鄉巴佬呀。

輪到南池山報名,他學著別人,走上前去,對著藍毛波靈師,行了一個靈師禮。

藍毛波馬馬虎虎地回了一個禮,用陰森的眼光望他一眼,又擺弄一下自己的頭發,才陰聲細氣地說:“過來,先驗明身份再說。”

南池山急忙回答道:“靈師大人,我是水晶國南林侯王的兒子南池山。”

藍毛波瞪他一眼,拍拍桌子上一條銅製的大青蛇,冷冷地說:“你不懂規矩嗎?把手伸進‘身份證明蛇’的口中,它會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不用你囉嗦。”

南池山一看,那條大青蛇張大嘴巴,一雙藍眼滴滴地轉。他暗自擔心:啊,它不會咬我吧。此時別無選擇,他隻有慢慢把手伸進青蛇口中。

那條青蛇猛把口一合,把他的手含在嘴裏(他的心猛地一跳,全身發麻,起了雞皮疙瘩)。青蛇舌頭不斷地“品嚐”著他的手,像在舔吃一條冰棍。

南池山心中叫道:它不會真的識破我的真正身份吧,我當然不是什麼王侯的兒子。如果它識破我的身份,我隻有回家去了,那父親的願望……

他正心亂如麻,突然聽到青蛇的鼻孔中發出了聲音:“哦,靈能網啟動所有王國貴族的身份、氣味、指紋、生物光記錄檔案。經驗證,這人是南池山公子,水晶螞蟻國南林侯王的兒子。驗身完畢,準確無誤。”

怎麼,我真是貴族?怎麼可能?一定有地方搞錯了。南池山又驚又喜,猛然想起有一次,似乎有一名侯王來到他家,用古怪發光的圓罩,罩住他全身,不斷地念著離奇的靈語,整整花了三天三夜才結束。想來,那一次就是為了應付今天的事。

可是,我隻是獵人的兒子呀,為什麼要讓我變成貴族?難道就是讓我進火榕樹靈法學院?

這時,藍毛波拍拍銅蛤蟆,不耐煩地說:“喂,發什麼呆了,快點交一萬個金幣,另外,每個月生活費一百個金幣。”

南池山醒過神來,急忙用靈銀卡付了學費和生活費。

輪到苗象田報名了,藍毛波有點詫異地望著苗象田的紅頭必,下意識擺弄一下自己的頭發,道:“啊,我認得你,你是四等官的兒子苗象田。對了,你看我的頭發怎麼樣?”

苗象田很有貴族氣派地向藍毛波行了靈師禮,甜蜜地微笑著說:“啊,藍靈師,說實話,我從沒見過如此特別的頭發,令人耳目一新。”

藍靈師愉快地哈哈大笑,非常開心。在笑聲中,她讓自己的頭發像起了海嘯一樣“驚濤駭浪”,引得周圍的靈生大呼小叫,驚訝不已。藍毛波更為得意。

報完名,藍毛波把學生們分成四個班。學院分班是按貴族等級來分的。融心國一等官子弟分在木鐵班,二等官的子弟則在土鐵班,三等官的子弟在水鐵班,四等官和螞蟻國的貴族則在火鐵班。

南池山和苗象田同在一班。這時,獨眼人又過來了,領火鐵班走向宿舍。

火鐵班的宿舍在最北麵,宿舍名叫“噴火龍”,它是一座圓形“樹築物”,像一個巨大的圓桌,高達十五米,由一棵巨大的火榕樹長成。樹中心是空的,足有一千平方米,最上麵是茂盛的樹葉,遮住天空。宿舍共兩層,下麵一層隻有樹柱,沒有樹牆,是一個極好的活動場地。二樓是正式的宿舍,對著樹中心的空洞而生成,房間呈圓形排列,共有三十多個房間。這個班共六十三人,三個人一個房間。不過,今天隻有六十一人,還差一個名額。

獨眼人站在唯一的大門前,把手按門上,念道:“榕樹靈靈——開門。”門開了。

獨眼人嚴肅對他們說:“記住了,要進這道靈門,先要靈門記憶你們的氣味。來,一個個把手放在樹身上,由我念靈語,讓‘噴火龍’記住你們,否則,你們就算知道靈語,也進不了門,還會挨一巴掌。”他又念一聲:“榕樹靈靈——關門。”門又關上了。

南池山、苗象田等人紛紛把手按在門上,獨眼人念著靈語,一會,靈門發出四十道光,射在他們眼睛上,好一會才熄滅。獨眼人指指南池山:“你來試試。”

南池山興奮走上來,把手按在上麵,急切地叫道:“榕樹快開門。”

門中猛然伸出一隻火紅色的巨手,狠狠地打向他的臉,力量非常大,來勢極急,南池山想閃也閃不開,心中大急,就是這一“大急”,他的心靈突然大通,一股神奇的意念流突然衝向他的臉。紅色巨手打在他的臉上。奇怪的是,紅色巨掌明明打在臉上,他隻感到一陣異樣炎熱,卻沒有感到一點痛,相反,靈門紅色巨手觸電般縮回去,驚叫一聲,整個門都抖動起來,似乎受了傷。

獨眼人驚訝地瞪住靈門,轉身對後麵的人喝著:“剛才有沒有人搞鬼,暗中打了靈門,它剛才慘叫了。”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苗象田大聲說:“我保證,沒有人用靈法。”

獨眼人不解地望望南池山,道:“難道你身上有保護咒?不可能呀,你還不會靈法,唉,一定是後麵的靈生搞鬼。別理這件事了。好了,你要記住,是‘榕樹靈靈——開門’。”

南池山認為是苗象田在保護他,他感激地望望苗象田,又重新把手按在門上,叫道:“榕樹靈靈——開門。”這次,靈門應聲而開。

獨眼人道:“大家進去吧,記住,你們不需要挑選房間,房間會自動挑選主人。你們隻需要把手伸到房門上,如果你該住在裏麵,它就開門,否則,它永遠也不會開。共有二十一個房間供挑選,三個人一間。”

南池山跟著苗象田,沿著由榕樹根生成的樓梯,走上二樓。

樓上二十一間房都十分寬大,呈圓形向樹洞中心展開。房門兩邊裝飾著古老的噴火龍,古老莊嚴和神怪。門上方跳躍著許多火榕樹的葉子,組成稀奇古怪的房名。火紅葉子知道有新靈生,十分興奮,都把軀體漲得通紅,躍動身體,發出動聽的風鈴聲。

突然,除了他和苗象田,所有的人都流星趕月般擁向一個房門,爭先恐後把手按在房門上。一會兒,新靈生都垂頭喪氣地退了回來,四散去找另外的房門。

南池山奇怪地問苗象田:“為什麼他們爭按那房門?”

苗象田露出貴族式的笑容,道:“啊,朋友,那房間是‘噴火龍’的房王,能住那裏的人,不是最出色,就是最可怕的。我們分開找找,看看哪個房間適合。”他向北邊走去。

南池山向南邊走。房間的名字十分奇怪,他盯住房門上方葉子字,邊走邊輕輕地讀道:“踢你、狼嘴巴、小矮人、勇者的心、揪你千次、哆嗦嗦、說一萬件虛話不如做一件實事、穿過你的紅頭發巨大的我的手、混蛋兒子大集會、永不放棄的大傻牛、波波糖、火流星、魔牡丹的傷心處……”

他邊讀邊笑,想問問苗象田古怪房名的來曆。回頭一看,苗象田把手用力地按在“穿過你的紅頭發巨大的我的手”的門上,輕鬆地甩著自己的紅頭發,以為這房間是專門為他訂做的。可是,房門毫無反應,理也不理他。苗象田非常不滿意,用力再把手按下去。那房門生氣地搖動著身體,發出不耐煩的嚇唬聲。苗象田隻好輕輕地拍拍那門,給了一個貴族式的飛吻,走向第二間。

南池山微笑一下,轉過身,繼續邊走邊看。突然,他感應般,在一房門在站住了,這正是新靈生們爭著要進的房間。房門上方葉子組成了“獅心王!”三個大字。這些葉子每一片都像一隻眼睛,不斷地閃動著,瞪視著他,唱道:“沒有獅王心,別進我的門。住在獅心王,別丟我的臉。”

南池山覺得十分喜歡這間房子,有一種緣分到了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把手伸向房門,輕輕地按上,輕聲叫道:“獅心王,獅心王,請把門兒開開,請把門兒開開,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房門劇烈地搖動起來,似乎感應著什麼。過了一會,每一片火紅的葉子都興奮地跳起舞蹈,接著,相挨著的葉子快活摩擦,發出極為響亮的聲音。南池山十分意外,他從來不知道,葉子合在一起,會發出這樣熱烈的聲響。

所有的葉子都激動地唱道:“進來吧,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仆。”

南池山感激地說:“不,你是我的朋友。”房門高興地吱吱直叫,快活地開了。

其他靈生一見“獅心王”開了,一下子喧嘩起來,驚異地望著南池山。有幾個不服氣地叫道:“不可能的,怎麼會是螞蟻國的鄉巴佬住進噴火龍的房王?”另幾個嫉妒地說:“他肯定不是最好的,一定是最壞的。”

苗象田還在那一邊,試著摸“火流星”房間的門。他聽到大家喧嘩,回頭一看,也感到十分驚訝。

南池山不管其他靈生的反應,徑直走進去。

他一進去,房門馬上關了。他睜大眼睛一看,啊,房間很大,中間是大客廳,三張床靠在東南北三個窗口邊,西邊是洗手間。

房間的“樹壁”上到處是樹枝長成的一幅幅古典畫。南麵樹牆上是一幅猛獅鬥虎圖,北邊樹牆上是三名靈師開飛草弓射一條十頭飛蛇,西邊樹牆上則長著一幅“紅日飛草峰圖”,在夕陽的火紅光下,成百上千條飛草在漫天飛舞,顯得極為壯美。

南池山欣賞了一會,十分欣喜,覺得這房間比雕心山的岩洞不知好了多少倍。不過,他無心細細欣賞,他實在累壞了,隻想馬上床睡覺。

他走到北邊那張金黃色的床前,就想睡下去。

誰知,剛剛一碰到床,金黃色的床立刻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反彈起來,幾乎把他彈到天花板上。

“嘭”一聲,南池山摔在樹板上,差點碰壞鼻子。他見床邊扭動邊吱呀呀地唱道:“髒鬼,幾天不用香皂洗澡,全身靈藥味,不許上床,快點衝涼。”

南池山爬了起來,道:“啊呀,我在小河中洗過了,而且我還沒有買替換的衣服呢,怎麼衝涼?”

床唱道:“笨蛋,河水怎能衝去藥味兒?要用香皂才行。還有,你必須知道,大衣櫃裏有內衣內褲。慢點,你要記住,我喜歡藍色的內褲,你如果穿別的顏色的,就彈你屁股。”

南池山驚訝地搖搖頭,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古怪的床,連主人穿什麼內褲都要管。啊,還是雕心山上的石床好,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他有點懷念雕心山的石床了。入鄉隨俗,而且他也喜歡穿藍色的內褲。他走到大衣櫃前,打開一看,裏麵十多條內褲,清一色都是藍色的,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呀。

他苦笑一下,取下內褲,小心翼翼地進了洗手間,害怕裏麵又有什麼古怪。洗手間很安全,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脫下靈生服,耐著性子用香皂擦身,一寸肌膚一寸肌膚地洗,連手、腳趾都洗得一乾二淨,然後,他三走並做兩步跨到床前,一個魚躍,擔心地緊緊抱住床。金黃色的床似乎嗅了嗅,不過不再吱聲,好像是滿意了。

累極的南池山馬上就睡著了,連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