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閃電靈語(3 / 3)

南明鋼把紅色三葉劍抽出,憤怒地喝道:“九索陽,咱們同歸於盡。”

九索陽哈哈大笑,不屑地說:“你能夠嗎?”

“一定要把南明鋼的兒子全部殺掉,讓可惡的預言失效。”他身邊的蒙麵少女說。

九索陽下令道:“我的女兒,他的九個兒子,你早已查清楚,早已認清楚了。你帶八十個靈師去殺他們,不要漏掉一個。”

蒙麵少女輕笑(冰冷的輕笑)道:“放心,我相信他們逃不出我的手心。”她一招手,帶著八十個飛草毯靈師直撲城牆。九個王子正帶人浴血奮戰,他們靈法高強,殺死一批又一批飛蝙蝠,死戰不退。

這邊,南明鋼念著奇特靈語,把胸膛上不斷流出的心血塗在三葉劍身上,三葉劍不斷地震顫著,本已通紅的劍身更是紅得發紫,發出激烈的鳴叫聲,好像一匹戰馬在叫。它感應到主人死戰的決心,把所有的潛能都發揮出來。

南明鋼吼出靈語,叫道:“讓邪惡毀滅吧!”

“嗤”,十幾道紅色的靈語光從三葉劍射出,閃電般射向九索陽。

國王拚死一搏的死亡靈語非常可怕,周圍的空氣頓時燃燒起來。

九索陽的兩個靈師駕著飛草毯疾飛上前,用藍三葉劍為九索陽擋靈語光,誰知劍一擊在那紅色靈語光上,頓時反彈在飛草毯上,飛草毯頓時燃燒起來,化為灰燼,倒黴的主人驚惶失措地從空中直摔下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九索陽冷笑一下,穩重地一拍草冠,飛草毯不但不上升,反而突然下降,避開了靈語光。接著,他把手中龍形皇杖一揮,龍頭一樣的杖頭一下活了起來,變成活的噴火龍的頭,龍頭猛然噴出一團火——

九索陽輕蔑地叫道:“嚐嚐吧,活火龍製成的火龍杖的帝王之火。”

南明鋼心髒本受重傷,更沒有料到九索陽不避反降,一時躲避不及,頓時成為一個火人。他慘烈地旋轉著,變成一個會跳躍翻滾的火人。

噴火龍的火非常厲害,比普通的火可怕十倍。隻不過十幾秒,他已經不會動了,接著,又很快被燒成灰燼。

目睹這一慘劇,南池山不禁驚叫一聲:“國王——”不知道為什麼,他頓時覺得心痛異常,渾身有如火燒,好像那火燒在他身上,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應。

九索陽聞聲抬頭一看,馬上對身邊兩個大將說:“追,不留一個活口,凡是會靈法的一個不留。”兩個大將一扭草冠,低喝一聲,飛草毯閃電般騰空而起,向南漢他們追去。

南漢駕著飛草毯迅速飛逃,一眨眼,雙方已經飛遠了。

九索陽思索一下,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很不安,也很不放心,又命令十位靈師隨後追去。靈師們十分奇怪,暗道:對付那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兩名大將已經足夠,為什麼還要我們去?多此一舉呀。

空中,南漢用力拍著草冠:“飛草毯,我的朋友,快飛,以最快的速度飛。”飛草毯發出清脆的鳥鳴聲,全身抖動,竭盡全力地向前疾飛。他們的身後,王宮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濃煙直衝上天空。

雲層中響蕩著九索陽不屑一顧的笑聲:“小小山國,竟也反抗,自取滅亡。”他把聲音用靈法送上太空,聲勢驚人,意圖恐嚇雕心國人,打擊雕心國人士氣。

南池山緊緊貼在飛草毯上。

風呼呼地吹來,把他的頭發、虎皮獵服吹得筆直。他看看大地,下麵熟悉的山嶺一個個變小了,大河也成為彎彎曲曲的帶子。他緊緊地貼在飛草毯上,擔心會掉下去。

南漢飛快地把那一個口袋綁在他的腰上,道:“千萬要記住,一定要到融心國靈法學院學靈法。學好靈法之後,今天的一切,你身上的秘密,自然會解開。現在請你記住,你的身份不再是雕心國獵人的兒子,而是水晶國南林侯王的兒子,你是不折不扣的貴族。”

南池山迷惘地睜大眼睛:“但我隻是獵人的兒子。”

南漢厲聲喝道:“沒有時間解釋,照我的話去做。”

全麵的飛草毯追了上來。

南漢抽出藍色色三葉劍,取出酒壺,叫道:“喝我最後一次酒吧。”他把整壺酒倒在三葉劍上,三葉劍全身一震,興奮地歡叫起來,發出藍色熱光。這三葉劍是專門喝酒的,平時是幾滴,今天卻是一大壺,難怪藍色三葉劍如此興奮。

藍色熱光灼得南池山渾身熱血沸騰:“父親,我也戰鬥。生得自由,死得光榮。”

南漢厲聲說:“現在不是你戰鬥的時候——”

追在前的那人叫愚強,他不斷地吆喝,聲音極為粗魯。他高大魁梧,長著一臉的紅肉,是九索陽的大將軍。稍後麵的那人,壯實矮小,臉目陰沉,嘴角總是帶著冷笑。他是專門給九索陽出鬼點子的丞相,大名叫番能。兩人的三葉劍閃著紅光,光芒又亮又熾,顯得和他們一樣凶殘。

愚強不斷地拍打著飛草毯,飛草毯拚命地追。一會,他終於追到南漢身後,馬上站起來,也不念靈語了,幹脆揮劍直砍南漢,又急又快。

南漢揮劍怒擋,“哐哐哐”,空中響起一連串清脆響聲,兩把三葉劍相碰,藍紅兩道奇光迸射,讓人眼花繚亂。南池山看得心驚膽跳,想幫忙卻手無寸鐵,隻有怒瞪雙眼幹著急。

戰了一會兒,愚強牛眼一轉,大喝一聲,用盡蠻力把三葉劍一揮,隻見一道紅光閃過,快如閃電。南漢想不到他的劍如此快,來不及反應,隻覺得左手巨痛,左手已經被砍斷,掉下雲層。這時,番能也從後麵抱抄過來,揮劍從旁襲擊南漢。

南池山看見,驚叫道:“小心背後呀!”

南漢知道無法同時應付兩人,不覺把牙一咬,決定拚個你死我活。他瞪著血紅雙眼,大吼一聲:“生得自由,死得光榮。飛草毯,你給我記住,不許回頭,一直向南飛,飛到怡心城。”

說完,他高舉三葉劍,一個飛躍,跳到愚強飛草毯上,一劍揮下,不是砍人,卻是砍飛草毯。飛草毯恐懼地尖叫一聲,頓時一分為二,兩塊飛草毯各載著一人往下掉去。

愚強臉色一變,驚叫道:“該死狡猾的亡命之徒!”

與此同時,南漢奮起餘勇,把三葉劍擲向番能,希望能把對方刺個透心涼。番能不是等閑之輩,順手回劍一擋,輕易地擋飛了藍色三葉劍。

這一瞬間,南池山已乘飛草毯飛遠了,這就是南漢的目的:飛草毯隻乘一人,一定會飛得更快。

落在半空中的愚強手腳亂舞,吼叫道:“丞相,快來救我。”

番能望望南池山,遲疑一下,覺得救了將軍再追那小孩也可以。他就一轉草冠,飛草毯疾然下降,追向愚強,笑道:“聽著,我這次救你,你要給我一萬個金幣才行。”

南池山看見南漢抱著半截飛草毯,瘋狂一樣旋轉著往下掉,砸向他非常熟悉的大地。

他禁不住淚水奔流,悲聲叫道:“父親,父親——”

他拍著飛草毯,大聲叫道:“飛草毯,快去追父親。”

飛草毯悲痛得吱吱直叫,卻隻是一個勁向南飛,完全不理會南池山的呼喚。它身為飛草毯,隻會聽主人命令,這是它們的永遠不會改變的天性。

飛草毯由飛草織成。飛草是一種極為奇異的植物,它長在高高的山峰上,形狀像細長的海帶,長度長得驚人,短的有幾百米,長的有幾千米。最令人驚異的是它身上有數不清的羽狀物,上麵有幾十億個到幾百億個氣孔,噴出異常強勁氣流,輕而易舉地在飄浮在空中。隻有勇敢的人或有緣的人才能捕捉它,才能把它織成飛草毯。織成飛草毯後,就可乘坐它在天際自由翱翔。變成飛草毯後,它的生命力不減,吸吃空中水蒸氣、陽光、微生物,不斷保持著飛行能力。不過,飛草也是非常危險的神奇植物,如果你捕捉它時征服不了它,它像蛇一樣纏住你,一直把你纏到死為止。

南池山不是它主人,又不知靈語,飛草毯不肯聽他的話,隻管往前飛。

這時,後麵十個靈師飛來了,他們五人一組,從左右包抄過來。眼看就要追近,南池山急得雙眼直噴火,他不怕死,可是完成不了父親的遺願,那是非常不甘心。

突然,從南方飛來一塊飛草毯,上麵站著一位蒙著紅色麵巾的、身體健美的少女。她見隻有南池山坐在飛草毯上,猜到南漢已死,不由眼淚長流,極為懊惱痛苦地叫:“我來晚了。”

她對著南池山嘶聲叫道:“南池山,我頂住,快點飛呀。”

她飛快地取出腰間一把奇異的、手巴掌大的弓,迎風一揚,變成一把大的飛草弓(用飛草製成,彈性驚人),拈起壺中的鐵蛇箭(用活鐵蛇製成,鐵蛇大小如箭,極為堅硬,極有靈性),對準追得最近的三個靈師連發三箭。

鐵蛇箭嬋閃電一樣飛去,那三個靈師急忙揮箭急擋,那鐵蛇箭居然靈巧之極地一拐彎,繞過了對方的三葉劍,從對方的胸膛活生生地穿過。三位靈師意外地望著胸膛,正中有一個洞,他們眼睛駭瞪,慘叫著栽下飛草毯。

鐵蛇箭穿過對方身體後,一個回旋,又飛回少女手中。

少女敏捷地接回鐵蛇箭,迅速地再次三箭齊發,又是射向最前麵的三個靈師。這三位靈師大怒,揮著三葉劍風輪般急砍,兩個靈法高強的靈師成功斬斷鐵蛇箭,另一個倒黴鬼手腳慢了一點,被射中胸口,頓時哀嚎著跌了下去。

這支鐵蛇箭得意地呼嘯而回。

剩下的六名靈師憤怒得臉色鐵青,怒叫道:“你是誰,敢和偉大的九索陽作對?”

少女冷笑道:“九索陽是人人可誅的暴君,有什麼了不起?”

這六個狡猾的靈師一打眼色,四處分散,準備從四個方向包圍少女。少女看出他們的詭計,搶先駕著飛草毯從北邊衝出去……

六名靈師前看,南漢的飛草毯飛得蹤影全無。

南池山安穩地坐在飛草毯上,不斷地回頭向後望。他既感激,又迷惑,不知少女是誰,為什麼要救他。他又很擔心,怕少女寡不敵眾。

飛草毯飛了三天三夜,飛過一萬裏寬闊的海國,在南方大陸最大的國家——融心國都城:怡心城旁邊的一座山上停下來。融心國是九索陽最想征服的王國,一旦擊敗融心國,南方各國一定望風而倒,統一南方指日可待。

南池山又餓又渴,急忙跳下飛草毯,想找東西吃,找水喝。

飛草毯待他下來,頓時散開,恢複成一條又長又細的飛草,發出尖厲的嘯叫聲,顯得十分痛苦。它在原地徘徊幾圈,戀戀不舍往空中飄去,慢慢消失在遠方。

南池山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忍不住涕淚長流。

他隱隱聽說過,飛草毯極有靈性,織成後絕不散開,除非它感知主人死了,盡力完成主人最後一次使命,才會散開,恢複無拘無束的生涯,重新紮根於大地,等待另一個能征服它的人。

飛草毯散去,證明南漢確實跌死了。南池山父子情深,焉能不哭?

雕心國的人允許痛苦,但不允許被痛苦擊倒。南池山哭了一會,猛然站起來擦幹眼淚,往山下快步走去。

一會兒,他意識到身上十分髒,他身無衣服,被那些古怪的、已經幹巴巴的泥狀藥物牢牢包住,又癢又悶,非常難受。他抓起父親給的小布袋,一邊往山腳下走,一邊找水。

他看到前麵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非常高興,終於可以洗個痛快了。他把不起眼的小布袋拋在岸邊,三步並做兩步,縱身跳進小河,把頭浸在清涼涼的河水中,痛痛快快地喝了起來,一直喝到再也喝不下。接著,他細心地洗去綠色泥狀物。

他邊洗邊想:綠泥到底是什麼?還有三頭青蛇、閃電、奇怪的靈語、雕心國王的心血,它們混在一起到底有什麼用?一定有重大的秘密吧,可是,一個平常人擁有重大秘密幹什麼?他實在想不出,就不再想。

痛痛快快洗完,他使勁一甩長頭發,精神一振,但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沒有衣服穿。

他爬上岸抓過個小布袋,打開一看,裏麵當然沒有衣服,也沒有錢,隻有四塊黑得奇怪的石頭。他歎了口氣,隻好找些草和樹葉圍住下體,向繁華的怡心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