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回去，滾回去……無數的人在大聲地呼喊著，漸漸彙成了洪流，那聲音響徹天地，讓宇文術心情愈發地糟糕起來，他狠狠地盯著阿九，道：“你就任由那老兒汙蔑我？”
阿九轟然跪地，道：“大人，不是屬下怠慢，實在是那老兒太厲害了。”
宇文術大怒，一個半隻腳已經踏入了棺材的老頭子，能有什麼厲害的？他正要嗬斥，卻聽著外麵有自己的手下開始反罵了回去
“何人敢對指揮使無禮，你這是想死嗎？”宇文術聽出來了，這是李八的聲音。宇文術在長岑經營許久，早就把自己的軍隊打造得猶如鐵桶一般，全軍上下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要不然他也不敢參與仙道棋局。因此，李八的出頭本就在他的預想當中。
城門樓上笑聲頓止，一城指揮使的名號，不是說你不承認就不存在的，宇文術積威甚重，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罵沒的，宇文術有些自得地想到。
忽然，那個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夫確實是不想活了，看著你們這些小輩，我真覺得恥辱，你是李家的小八吧，自己當了大官就不認我們這些老親戚了，沒關係，你可以不認我，但你不能不認你表妹阿瑾吧。那孩子被唐人糟蹋，最後咬舌自盡了，李八，那時候你在哪裏？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那裏？就算你跪著進城門我都不讓你進，你個小王八蛋……來呀，朝我這裏刺，唐人來了我沒死，現在隋國人來了，長岑人也來了，我也該死了，來，朝我這裏射，你不是有弓箭嗎？射呀，李八，你怎麼不射。”
李八整個人都傻了，他的家人都在戰鬥開始之初就撤走了，但遠嫁到山裏的那個表妹卻沒來的通知，他卻沒想到自己的表妹就這麼死了，而且死的這麼慘。
老人的話卻還沒完，繼續響徹在城內城外：“那邊那個，就是你，別想往裏躲，劉家的小五是吧，名字我記不住了，還記得你嬸嬸嗎？那個養了你十八年的阿照嬸嬸，那個供你吃供你穿的阿照嬸嬸。她死了，你肯定以為她在城裏享清福是不是，你錯了，她這幾天正好在村裏玩耍，你猜猜她是怎麼死的，我都說不出口。”
現在是一個隊正的劉五傻眼了，他自幼父母雙亡，是阿照嬸嬸將他拉扯大，為了讓他在軍中過得好，還常常不顧家中貧窮，拿著東西去送人，他當上隊正之後就將嬸嬸送到另一個城市了，畢竟長岑太危險了不是嗎？哪知道嬸嬸自己跑回來了，還好死不死地出事了，頓時萬念俱灰，連刀也掉在了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老人不斷地點名，不斷地有人放聲大哭，就在城門樓前，宇文術還沒來得及露頭，他麾下的士兵就被一個七旬老人罵的抬不起頭來。
宇文術聽著老人的罵聲，差點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