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原本心緒不佳，但對高菲菲的滿腔熱情卻不好無動於衷，順著高菲菲的心意，盡量不讓自己覺得過份地誇讚說：“不是裙子性感，主要是你身材性感。”
高菲菲如願以償地笑了，為了回報劉暢的讚賞，把嘴貼著劉暢的耳朵小聲嘀咕道：“告訴你一個新聞。”
其實劉暢和單位同事都沒有什麼深交，和高菲菲的關係也不過因為是同齡人而稍顯親昵一些而已，但是高菲菲是公司有名的活躍份子，和誰都能自來熟，因此，對於她的親密舉動劉暢雖然有點不自在，但也不覺得奇怪，她笑著說：“好，我洗耳恭聽。”
“先說好，我跟你說了，你可別生氣啊。”高菲菲神神秘秘的，“你知道這次西涼酒業的電視廣告，誰的創意中標了？”
因為自己也參加了這支廣告的招標，並且還做了精心的準備，劉暢立刻關注起來：“誰啊？”
“施怡！”
“又是她？”
“知道她的創意是什麼嗎？”也不等劉暢回答，高菲菲自說自話道：“考古人員在碧波萬頃的南中國海打撈一艘明代沉船，發現了一個封存特別嚴密的銅製箱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開，隻見一隻精美的瓷罐，上麵刻著西涼葡萄紅幾個字，這時畫外傳來深沉的男中音：西涼葡萄酒，曆經四百載香氣不改”。
高菲菲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劉暢的臉，看到劉暢驚訝、憤怒、不可置信的表情，高菲菲語氣沉痛地說：“不敢相信吧，有的人就是這麼無恥，可以肆無忌憚地剽竊別人的思想和勞動。”
劉暢大腦高速地運轉，努力回憶問題究竟出在哪個環節上，施怡到底是怎麼窺視到自己的創意的。
“傻孩子，還蒙在鼓裏呢？回憶回憶林之浩有沒有和你探討過投標的事情？”高菲菲憐憫地看著劉暢。
對啊，就在投標會的前一天，部門經理林之浩還關心地問劉暢有沒有什麼好想法，說是要幫她參謀參謀呢。
“林之浩和施怡狼狽為奸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就你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知道埋頭苦幹的傻妹妹居然還上當。”高菲菲壓低聲音說。
劉暢臉上一片茫然。看著她這付不知所措的表情，高菲菲又不忍心了，連忙安慰她：“算了算了，也別為這種事兒生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就學乖了嗎？跟這種小人鬧氣不值得。”
劉暢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高菲菲讓自己學了一個乖，還是該怨恨她使自己看到了一件本來可以回避不見的惡心東西。這時候吃過飯的同事陸陸續續回到了辦公室，辦公室裏顯得嘈雜起來。高菲菲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劉暢呆坐在電腦前，覺得自己的每根血管都彭湃著沸騰的熱血，兩個太陽穴砰砰作響。這時，她忽然想到了李柔堅，公司的常務副總裁。
和很多做財務出身的管理者不同，李柔堅沒有那種顯而易見的精明和幹練，反倒有些儒者的斯文和淡泊。李柔堅分管財務和人力資源部，但是由於盛世的總裁兼總經理盛寧產業很大，在廣告公司方麵投入的精力並不多，公司的日常管理事實上由常務副總李柔堅主持。不知為什麼，劉暢此時忽然想到了這位極少謀麵的總經理。難道就因為在公司的新人見麵會上李柔堅幾句簡練卻富有感染力的歡迎致詞嗎？
隨著一聲低沉的“請進”，劉暢恍恍惚惚地進了總經理的辦公室，恍恍惚惚地站在了李柔堅大班桌的對麵，結結巴巴地向李柔堅述說了事情的經過，述說得連自己都沒有弄明白究竟說了些什麼。然而李柔堅寬容的微笑讓劉暢明白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了。
聽完劉暢的敘述，李柔堅問道：“劉小姐在加盟本公司前好像是在我們市的美院任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