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悲痛的幾乎站立不穩,淚水像珍珠般滑出她的眼角,她難於壓仰,伸手捂住自己的唇,痛苦的低聲嗚咽。

冷雨澤緊跟在她的身後,從來沒有見過程歡傷心絕望的模樣,今天目睹,心忍不住的跟著發疼。

“你沒事吧!”冷雨澤關切的問道。

程歡眼神布滿悲痛,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哭泣用盡了她盡剩的力氣。

冷雨澤輕擰了眉宇,他不喜歡看她悲傷的樣子,他更願意她與他鬥嘴,至少,那樣的她是可愛的,是明麗的,如今,她就像一個淚人兒一般,胸弱的惹人心疼。

“別哭了,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呢?”冷雨澤伸出手,緊緊的扶住她輕顫的雙肩,低聲安慰著,以前,他未曾償試過這樣去憐惜一個人,所以,他更加確定自己對她的感覺,已經不止是喜歡了,也許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融進自己的心底,難於割舍。

程歡依舊搖頭,卻哽咽著說話:“她罵我是私生女?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有自己的爸媽。”

“她肯定誤會了,不過想想也難怪,她兒子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不氣瘋才怪呢!”冷雨澤討厭剛才那個女人一副凶恨的臉孔,毫無證劇就亂罵人,而且還是傷害他在乎的女人,所以口氣不佳。

程歡擦幹淚水,冷靜的想了想,聽單辰逸媽媽的口氣,這件事情好像是真的,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隻記得當初自己還小,根本不了解。

“在想什麼?”冷雨澤望著呆怔的程歡,語氣沒來由的緩和。

“我想見我叔叔一麵,有些事情,想問清楚!”程歡眨著紅腫的眼睛,聲音還帶著暗啞。

“走吧!”冷雨澤點頭。

兩個人走出醫院,冷雨澤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馬路中央,此刻怕是被交警拖走了。

冷雨澤正在懊惱中,程歡已經攔下了一輛的士,急匆匆的坐了進去,冷雨澤也沒多想,徑直跟上擠了進去。

當空氣中多了熟悉的香味,程歡才好似緩過神來,脆弱的眸光裏,沒有了咄咄逼人的火氣,唯有楚楚可憐的悲傷,她低聲道:“你不用陪我去的,我自己可以。”

“我想陪你去,你這弱不驚風的模樣,讓我如何能放心你一個人離開?”冷雨澤低柔的嗓音中,含著微微的霸道。

程歡複雜的看他一眼,垂下眸,不再說話,呆滯的目光一直盯視著窗外,那來來往往的車輛和匆匆而行的路人,交織成一幅動態的畫卷,但卻吸引不了程歡的留戀。

冷雨澤在心裏歎了口氣,暗想著程歡和單辰逸之間的關係好似複雜了起來,那個貴婦對程歡好似有很多的仇恨,這其中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父母雙逝,卻沒有讓程歡悲觀消極,他初認識她的那會兒,她就像一個正常健康的女孩,露著羞怯的眼神,一直以來,他都記得,那個時候的她,就像備受驚訝的小兔,忐忑不安的望著他。

記得那個時候,他刻意挑選了一名美女在客廳做著曖昧的遊戲,現在想來,他還真該死的後悔,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會做出那般殘酷的事情,是想證明什麼呢?還是隻想羞辱這位未曾謀麵的妻子?

怕她用婚姻跟他提條件,做交易,怕她像別的女人一樣,會粘在他的身上不放,怕她勢利,貪圖他的金錢,那個時候,他是以審視和挑惕的目光來度量她的。但經過長久的接觸下來,才發現,原來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不要錢也不要利,她竟然跟他聲討自由。

他困綁了她嗎?身為男人的自尊讓他變本加厲的折磨她,想方設法的與她做對,任何對她有好處的事情,他都想辦法破壞,他嚴然就像一個惡魔,毀滅著她所有的快樂,帶給她種種的惡夢。

想到這裏,冷雨澤忽然感覺全身僵硬,有種悔不當初的痛恨,早知道自己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他一開始就該溫柔以對的,而不是到現在,看著她對別的男人動心動情,自己卻無能為力去阻止,隻能躲在暗處生氣,憤怒,像個無助的孩子般,想著如何去挽回她的真心。

冷雨澤沉著眸,目光沒有焦點的越過繁華的街道,他的手因為緊張而伸向了程歡放在膝蓋上,冰涼的小手,觸摸著,然後在她想要收走時,緊緊的握住,溫暖的掌心,遞送著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