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個人走到了走廊上,大多數人顯得緊張不安,幾乎都是屏住了呼吸。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異聲音繼續道:“到目前為止,你們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六天。也就是說,已經有六個人講完故事了。而且其中有人得到了非常高的分數(龍馬在這時全身顫抖了一下)。在祝賀的同時,我也要提醒各位,不要忘了我定下的‘遊戲規則’。”
“每個人講的故事絕不能和前麵的故事有任何構思上的相似和劇情上的雷同--這條遊戲規則相信你們都已銘記在心。第一個犯規的尉遲成,已經‘出局’了(注:參見第一季《必須犯規的遊戲》)。而後麵講故事的五個人,哪些人也犯規了呢?你們心中有數。”
聽到這話的徐文、夏侯申、暗火和龍馬驚駭得無與倫比(後麵講故事的五個人中隻有萊克一個人沒有犯規),他們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呆呆地望著上方的屋頂,仿佛在等待著某種宣判。
接下來的話令他們更加膽戰心驚。“當然,我心中也有數--我是跟你們一起經曆這些事的。那麼,可能有人會感到疑惑不解了--第一個犯規的尉遲成,很快就出局了;但是後來犯規的人,為什麼直到現在還好好的呢?”
“噢,不要以為我忘了自己定下的規則,更不要天真地以為我是沒有辦法令你們出局。現在,我就告訴諸位,後來犯規的那些人,之所以沒有立刻出局,是因為我考慮到一個問題--這個遊戲如果玩到後麵,人越來越少的話,就會越來越沒勁。而且對於後麵講故事的人來說,可能在評分方麵也顯得不那麼公平了。”
“所以,犯規的那些人,我暫且將你們記下來,等到最後一天再說吧。再說明白點兒,你們的命暫時先存在我這裏。如果到最後,勝出的那個人真的是我,那你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但是如果你們幸運地贏了我,或者在那之前就把我給‘認’了出來,情況也許就會大不相同。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非常明確了吧?那麼諸位,繼續進行遊戲吧,希望大家跟我一樣,玩得盡興。”
回蕩在房子內的聲音停止了。眾人像是再次接受了一次恐懼的洗禮,好半晌沒有人說出一句話來。
突然,萊克大喝一聲:“大家都別動!”
紗嘉被嚇了一跳,驚詫地看著他:“怎麼了?”
萊克警覺地說道:“現在大家好好想一下,在剛才那個聲音響起來之前,我們之中有沒有誰做出了什麼特別或反常的動作?”
眾人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這個主辦者聲音的響起,肯定是有人在控製著一個微型遙控器,而這個小東西一定是藏在他們當中某個人的身上,要按動它,一定需要做出什麼動作!
短暫的沉默之後,北鬥遲疑地說:“剛才聲音響起的時候,徐文先生……好像在撥弄他那塊手表……”
徐文大吃一驚,叫道:“什麼‘撥弄’!你是想故意陷害我嗎?我聽到那聲音響了起來,便捋開袖子看一下手表上的時間而已!”
夏侯申說:“徐文,你敢把那塊手表拿給我們看看嗎?”
徐文惱怒地取下手表,遞給夏侯申:“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機關!”
夏侯申將手表翻來覆去地仔細研究了一陣,又幾乎將這塊表周身都摁了一遍,最後默不作聲地還給了徐文。
北鬥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徐文先生,我隻是……覺得應該謹慎一點。”
徐文歪著頭沒理他。
白鯨開口道:“其實沒必要道歉,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我們的確應該抓住任何可能找出主辦者的機會。”
萊克說:“聽起來,好像你也發現有誰可疑?”
白鯨沉吟一下,對千秋說:“抱歉,千秋小姐,我注意到剛才那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你好像在摸左邊的那隻耳釘?”
千秋一愣,驚詫地說:“你居然懷疑我?”
“我隻是就事論事,請你理解。”
千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不滿地說:“那是我的一個習慣動作。這副耳釘也隻是普通的鑽石耳釘而已。”
“你能取下來讓我們看看嗎?”白鯨說。
“我拒絕。”千秋冷冰冰地說,“這實在是無禮的要求。”
但此時,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千秋身上。千秋遲疑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還是無奈地將一對耳釘都取了下來,交給白鯨。白鯨當著眾人的麵將耳釘仔細檢查了一遍,說:“確實隻是普通的鑽石耳釘,不好意思,千秋小姐。”將這對小東西物歸原主。
千秋將耳釘重新戴上之後,南天說:“其實我覺得,真正控製著微型遙控器的主辦者,應該是非常謹慎的。像抬手看手表、摸耳環這樣的動作未免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我想,他(她)要啟動這小東西,一定是一個非常微小而隱蔽的動作,根本不會讓我們注意到。所以我們在這裏排查大家的各種舉動,可能沒什麼意義。”
“嗯,我同意你說的。”龍馬點頭道,隨即皺了下眉頭。“但是,你這麼一說,又讓我不得不對某人產生懷疑。”
“誰?”南天問。
龍馬指著身旁的歌特說:“他的左手一直插在褲包裏……如果要在裏麵按動遙控器的話,當然誰都不可能察覺。”
歌特震驚地張大了嘴,每個人被懷疑時的第一反應都差不多。“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龍馬解釋道,“隻是希望你能用行動展示自己的清白。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同時也就能排除你了,不是嗎?”
歌特瞪著他說:“你要我怎麼做?”
龍馬轉動著眼珠思索了一下:“我能把手伸到你的褲包裏去檢查一下嗎?”
歌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露出緊張的表情:“不行!”
龍馬眯起眼睛問:“為什麼?”周圍懷疑的目光像箭一樣射向了歌特。
歌特滿臉漲得通紅,他的左手已經從褲包裏抽出來了。在眾人逼視的目光下,他顯得局促不安。好一陣後,他妥協了,但是說出了奇怪的話:“好吧,我同意讓一個人來檢查我的褲包,但是……那個人必須是個女的,不能是男人!”
大家都怔了一下。夏侯申問:“這是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你們的義務。”歌特麵紅耳赤地說,“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才會配合。”
眾人互視了一眼。萊克說:“我們這裏的女人就隻有紗嘉和千秋兩個人呀,你希望由誰來檢查你的褲包?”
“隨便!要檢查就快點兒!”歌特不耐煩地答道,似乎目前的狀況令他十分尷尬和難受。
紗嘉見千秋隻是抱著手站在原地,根本沒有上前去做這件事的意思,隻有說:“好吧,我來。”
她走到歌特麵前,說了聲,“不好意思了。”將一隻手伸到歌特的左邊褲包裏去。
歌特緊繃著臉,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看起來像是緊張到了極點,在他的周圍,空氣似乎都凝滯了。紗嘉在他的左邊褲包裏搜索了一遍,又將手伸進歌特的右邊褲包,掏出一個真皮錢包來。紗嘉回過頭用眼神征詢大家的意見,那意思是--要把這錢包打開來檢查嗎?
“夠了!”暗火突然大喝一聲。“不要再繼續了!這樣下去,隻會增加彼此間的猜忌,生出更多疑竇,令我們陷入到極大的信任危機中!對那個主辦者來說,是正中下懷!”
歌特聽到暗火這樣說,將錢包從紗嘉手裏拿了回來,重新揣回褲包裏,顯得如釋重負。
安靜了好一刻,似乎大家都在反思之前的一些行為。夏侯申看了一眼手表,說:“時候不早了,快十二點了,我們都各自回房休息吧。現在隻能將遊戲繼續進行下去,沒有別的選擇。明天晚上該誰(講故事)了?”
“我。”千秋懶懶地回答道。“多謝提醒,我該去做準備了。”說完朝自己房間走去。其他人也紛紛回房了。
南天回到自己房內,將門鎖好。他坐到沙發上,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好像有某件之前在思索的重要事情被中斷或忽略了,現在卻又想不起來。他用指關節頂住下巴,雙眉深鎖,苦思冥想……
在那個主辦者的聲音響起來之前,我們剛好說到了……密室。對了,南天精神一振,他想起來了。其實他剛才想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但好幾次正想說的時候,就被旁人打斷了。這是一個被眾人忽略了的重要問題--
那個錄製好了的主辦者的聲音,為什麼恰好會在那個時候響起來呢?
或者說,掌握微型遙控器的人(顯然就是主辦者),為什麼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啟動按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南天暗忖--是因為那時,我們剛好談到了一個非常關鍵而且對主辦者來說十分敏感的問題,那就是--密室!
這個混跡其中的主辦者,見我們觸發到了真正關鍵的一點,不願我們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討論,所以立刻啟動遙控器,用錄製好的聲音來岔開話題。實際上,這招果然奏效了!聽完那一段錄音後,大家便沒有再繼續討論密室這個話題,而改為互相猜疑……
如果這真是那個主辦者及時放出錄音的原因的話,就可以證明一件事--這個地方,確實有著一個密室!而且,如果能找到這個密室,主辦者的秘密將全部曝光,身份自然暴露無遺!
想到這一點,南天心中暗暗激動。他無法確定其他人是否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了--不能再被動地被那個主辦者牽著鼻子走下去。該是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找到這間密室,將是揭開主辦者身份的關鍵!
那麼,具體該怎樣行動呢?南天在心中細細思索,一個計劃漸漸在他腦中生成……
第二天早上,各人依舊在樓下的櫃子裏拿出事物,作為早餐。南天一邊吃東西,一邊悄悄觀察著徐文,等待著合適的時機上前去和他搭話。
南天的計劃是這樣的:按照講故事的順序,挨著跟每個人接觸。一方麵是增加了解;另一方麵則是通過和每個人的談話,探聽一些信息--也許能夠獲得一些啟發,或者是搜尋到關於密室的線索。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他想挨著到每個人的房間裏去,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現。南天有一種直覺--他們當中某個人(那個人可能就是主辦者)的房間,可能和其他人的有所不同,裏麵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這個秘密就跟和密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