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被這張酷似胤禛但明顯要委屈可憐的多的小臉給折服了——也許,他不一定要把皇後娘娘和弘瑞帶回去?也許他可以和四哥商量一下?暫且隻派人保護這對母子就可以了?
胤祥糾結好半天,終於歎氣道:“皇後娘娘,臣還是需要向皇上如實稟告的,包括您在哪,這……”
甄婉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你盡管去報告。”
胤祥再看看弘瑞,隻得讓步,讓甄婉同意身邊有人保護,自己回京城去複命。甄婉自然是同意了。
胤祥出門後,弘瑞摸著下巴看著關上的門:“我真是塊上好的擋箭牌。”
甄婉斜眼看他:“不然你這小子還能有別的用處嗎?”
弘瑞搖頭:“隻能怪他們這些箭都不夠鋒利,如果換成皇阿瑪……”
甄婉一巴掌呼在弘瑞後腦勺上:“睡覺!”
第二日一早,胤祥便告辭走了,走之前給甄婉留下了五個護衛以確保甄婉和弘瑞的安全。
胤祥沒有再回來,但是有人跟了過來。胤禛帶著弘曆,在甄婉到達杭州的時候,追了上來。
甄婉起先還以為眼花了:“爺?”
胤禛黑著臉:“你還認得爺呢?”
弘瑞見此立刻往旁邊挪了兩步:“額娘,阿瑪臉好黑,你小心現世報啊。”嘀咕完了一看胤禛在盯著自己,連忙舉手投降,“回皇阿瑪,我是被皇額娘綁架的,兒臣絕對不是自願和皇額娘跑出來的。”
甄婉嘴角抽抽地看著弘瑞一臉小人的樣子,怒道:“臭小子,找收拾了你!”
弘瑞指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甄婉:“皇阿瑪你看,這就是證據,兒臣真的是被強迫的!”
開玩笑呢,皇阿瑪在的時候一定要站在皇阿瑪那一邊,因為在皇阿瑪麵前,皇額娘就是一隻紙老虎!
胤禛和甄婉一樣,對這個兒子徹底無語了。
半晌道:“弘瑞,跟著容嬤嬤出去。”
弘瑞連忙識趣地跟著弘曆出去了。而弘曆,還滿肚子教訓的話準備訓斥甄婉呢,出去的有點不甘願。
甄婉單獨麵對胤禛的黑臉多少有點毛,嘿嘿笑了兩聲道:“您追來了啊。”
胤禛冷哼一聲坐下,甄婉連忙狗腿地倒茶遞過去。胤禛瞟了她一眼:“醜。”
甄婉為了融入老百姓,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臉上也脂粉不塗必要時候還會往臉上抹點灰,頭發亂亂的,加上一個月的風吹日曬,不像在宮裏那般精心保養,自然是看起來滄桑許多,胤禛看慣了宮裝麗人都是細致到頭發絲都精雕細琢的,再看甄婉這樣,當然是說難看。
甄婉撇嘴:“醜您就回宮去看美女啊。”
胤禛挑眉:“你還敢跟爺叫板?”
甄婉低頭:“不敢。”
胤禛哼道:“大清國母,不修邊幅,帶著皇子私逃,你可真敢,被人知道,爺的臉麵就全被你丟幹淨了!”
甄婉討好地笑道:“我知道爺肯定丟不起這個人,所以爺您是不是就別抓我了,我這自己一個人別人還看不出來,您給我留下一堆侍衛,多引人注目啊。這俗話說,大隱隱於市……”
胤禛眼刀飛過去:“你還來勁了?”
甄婉又不吭聲了。半晌有點不甘願地道:“反正我在宮裏也呆夠了,有淑貴妃在我這皇後也跟擺設沒區別,出來玩玩麼。”
胤禛頭疼:“就算是擺設你也是皇後!一言一行你都代表大清!想出來玩就出來?被人知道了會有多大麻煩你想過麼?”
甄婉歪著頭:“那……不然您就下旨說皇後暴斃?”
胤禛嘴角一抽。
甄婉縮脖子:“我就能想到這麼一個借口了。”
胤禛眯眼:“這個借口可以讓你一勞永逸永遠不用回宮是不是?”
心裏說是,甄婉表麵上可是不敢點頭的。
胤禛看著甄婉的表情,想到胤祥跟他說過的話,心裏也不知道什麼感覺,半晌才問道:“紫禁城就那麼讓你不能忍受?”
甄婉一愣,然後抬起頭:“不是不能忍受,而是喜歡不起來。”
“爺,你知道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不能完全當一個大清人,我的靈魂深處和你們都是不一樣的。你們看起來很理所當然的事,在我看來可能就是無法理解。我這麼多年都窩在圓明園,說是休養不如說逃避。因為我難得可以在你的保護下休息,不用和以前一樣處處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錯連累孩子。
“可是我是個人,不是一隻金絲雀,我渴望去四處看看,在皇宮我已經呆的很累了,也很膩了,還有弘瑞,宮裏的水很深不用我說您都了解,弘瑞既然也不會成為繼承人,那您忍心他從小就被迫變得那樣深不可測滿腹心機麼?”
胤禛握著茶杯好半晌,終於什麼也沒說,而是拍拍自己的腿。甄婉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考拉一樣纏了上去。
胤禛環住她半晌道:“身邊的人不能撤掉。”
甄婉半晌點頭:“好。”
胤禛想了想道:“不許多管閑事惹禍上身。”
“好。”
再想想,手臂緊了緊:“不許看見漂亮男子就目不轉睛。”
甄婉咯咯笑了:“好。”
胤禛不高興:“還笑?私自出逃朕還沒懲罰你呢!”
甄婉轉了轉眼睛,摸著胤禛的臉頰,壞心眼犯了,調笑著道:“那……爺要不要去床上懲罰一下”
胤禛徹底黑臉,咬牙道:“你出宮這段時間到底去哪混了?!這等混賬話都學會了!”
甄婉卻還是笑的樂不可支花枝亂顫,氣的胤禛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也隻好……隻好到床上去懲罰了=
=
門外。
弘曆看著弘瑞,神色很糾結——這個弟弟他每每麵對都很糾結。
弘瑞被弘曆的眼光看得有些毛。他發現,以前在圓明園的時候這個老嬤嬤就總喜歡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自己,總是弄得他十分不自在。梅香姑姑也三番兩次提醒自己要離容嬤嬤遠點。
出宮後弘瑞問過甄婉這個問題,便也知道了答案。
於是小包子看著盯住自己不放的弘曆,義正言辭道:“容嬤嬤,雖然你是男人都喜歡的深宮老嬤,可是……我實在對你沒什麼興趣的,你還是省省吧。”說完搖晃著腦袋走了。
留□後的弘曆盯著包子背著手走遠的背影獨自淩亂。
胤禛在杭州逗留了幾日,因為是出來找皇後的,聲張起來實在太丟人了,所以胤禛沒帶太多人,更沒驚動當地官員。隻是每日裏穿著平民百姓的衣服陪著甄婉四處閑逛,陪著她看風景。
當然雖然胤禛很低調,但是官員們不是吃素的啊,終於還是知道皇上帶著皇後娘娘微服出巡了。於是開始請客吃飯。胤禛不太高興,但是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索性,這些人隻道帝後微服出巡,不知道是皇後離家出走,要不胤禛真要考慮滅口了。
可是胤禛還是低估了這群官員。因為兩日宴請之後,節目便開始了。官員們之中一向是隻道乾隆爺風流成性,卻不知道乾隆爺早就換成了雍正爺,於是……美女被送上來了。
這日晚上,甄婉說幾日魚肉吃得膩了,便沒有來赴宴,唯有胤禛帶著高無庸和弘曆來了。觥籌交錯間,遠遠地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江南女子獨有的柔軟嗓音拂過水麵而來。
胤禛本來沒覺得什麼,這裏是江南,畫舫本就多,貴公子們聽聽曲是常事,可是待自己微微點點頭後,知府似乎發現新大陸一樣立刻站起身笑著道:“啟稟皇上,這唱歌的乃是一位叫夏盈盈的名妓,雖是名妓,但清高的很,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雅的很,皇上可是覺得這歌聲悅耳?那不如微臣讓她上船來為皇上再歌一曲解悶?”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敢情是憋著趁皇後不在給爺送女人呢?這些官員們是要幹什麼?!借此巴結?
心情不好,胤禛便拂袖而去,弄得在場的官員們麵麵相覷。
弘曆本來正陶醉於歌聲呢,官員們的提議正和他的心意,可是皇阿瑪老人家生氣走了,他也隻能跟著出來。
畫舫已經到了湖中央,胤禛也不能立刻上岸,著人將船劃回去的時候便站在甲板上看著西湖夜色。高無庸則是站在門口,不敢再讓官員們出來打擾皇上。
高無庸是知道的,皇上除了皇後娘娘誰也看不入眼,這群大人們可真是走錯路了。
弘曆跟著胤禛在甲板上等著的時候,那歌聲也越來越近了,弘曆受到歌聲的誘惑抬頭看去,一艘很小但是裝點得十分雅致的畫舫正往這邊靠近。遠遠看到一位女子站在船頭抱著琵琶。
待那畫舫近了,看清那立於船頭的女子,弘曆吸了一口冷氣——
那女子麵白如皎皎明月,眸如燦燦繁星,唇如鮮豔的含露玫瑰,身形拂柳一般婀娜多姿,整個人從夜色中的湖上走出來,像是月下的淩波仙子一般。瞬間就把弘曆看傻眼了。
那一瞬間的心跳讓弘曆覺得——久違的愛情來了!
胤禛看清夏盈盈的長相,再看他兒子那一臉色相,冷笑。弘曆這貨到現在還是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玩意兒,那夏盈盈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股假模假式,讓胤禛怎麼看怎麼別扭,怎麼看怎麼膈應。
鄙視弘曆的時候。夏盈盈已經到了,在下麵的小畫舫上盈盈下拜:“民女夏盈盈參見皇上,適才因為夜色太好,忍不住便放歌一曲,但是船上的大人派人來說打擾了皇上的宴席,民女惶恐,特來請罪。”
胤禛看都沒看她一眼:“知道打擾了便走遠些。”
弘曆哀怨的看著胤禛:“皇阿瑪!你怎麼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夏盈盈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皇上會是這等反應。抬頭看去,胤禛的側臉在月色下呈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墨眸凝視著夜色,深不見底。夏盈盈瞬間也心動了——這便是帝王之氣麼?
要麼怎麼說人都犯賤呢。這夏盈盈姑娘還真是和弘曆一樣。
於是弘曆盯著夏盈盈,夏盈盈盯著胤禛,胤禛盯著夜色……
高無庸在身後歎氣:這夏盈盈也是個想攀龍附鳳的,也是呢,這個出身又有些美色有些才華,可惜啊,皇上不會動心的。我說,這夏盈盈你怎麼還不走啊你?你沒看到萬歲爺都不鳥你麼?你看你看,皇後的奶娘容嬤嬤都已經死死盯著你了!你倒是有點眼力見啊你!
(= =
總管大人,您誤會了!)
這日以後,夏盈盈總是在湖上泛舟唱歌,似乎想再吸引胤禛。到後來,甄婉都出來參觀了——原著中乾隆的黃昏戀啊。不看看熱鬧怎麼行!
見到夏盈盈,甄婉很客觀的給了評價——很美的美人兒,但是匠氣太重,從頭到腳都是雕琢出來的,透著假。這種人,隻能騙騙弘曆那種經常精蟲衝腦的貨,對胤禛,一點用都沒有。
看了兩眼,甄婉便沒興趣了,窩回船艙裏。胤禛正在喝茶:“看夠了?”
甄婉嗯了一聲:“沒勁。”
胤禛勾勾唇角,抬頭看到弘曆還沒出息地站在船頭盯著佳人猛看呢,又不由得冷哼一聲。甄婉也看過去,無語:“爺您不好女色,可是你這兒子簡直就是隻種馬轉世麼。”
胤禛知道種馬的意思,瞪了甄婉一眼,然後怒喝道:“弘曆!你給朕進來!你看你那點出息!一個惺惺作態的妓女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都成了女人還不老實!可以想象你以前得昏庸成什麼樣了!”
甄婉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哈喇子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