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是個小女人,也是個女強人。她沒有幾把刷子,能在高手林立的中部省裏,將自己放到一個地級市做副市長?
上了副市級,就是廳級幹部。這是無數在官場裏打拚人的夢想。
我們兩個同時都停下來說話,靜靜地聽著風聲從樹梢上刮過,如海濤一般連綿不息。已經是初夏了,早起的蟲兒在沉寂了一個冬天和春天後,開始鳴叫著宣示自己的存在。
良久,她才歎口氣說:“你還好罷。”
“好著呢。”我伸手牽過她的手來,她想掙紮,隻是輕輕的動了一下,便讓我握在手心裏,不再動彈。
“我真沒想到你會分到信訪部門。”她吃吃地笑,掩著嘴唇,儼然不諳人世的小女孩,天真而爛漫。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嘿嘿地笑,揉著她的雙手,溫暖如水,一陣一陣漫過來。
“你就是入了地獄,閻王看到你也害怕。”
“為什麼?”
“因為你會要坐到他的位子上去。你去做了閻王,閻王就得失業了呀。”
我吃了一驚,趕緊伸手去掩她的嘴巴。
她的這些話,誰說不是我真心所想?如果將我放在十五年前,或許我是與世無爭的人。但人的改變,總是在不經意間。命運這東西,總喜歡戲弄人,倘若我沒有走上仕途這條路,我要麼成了一個商人,要麼站在三尺講台上,終老一生。
實話說,自從我當上了蘇西鄉鄉長的時候,我的欲望就開始無限的膨脹。在我看來,仕途就是一座接一座的山峰,征服了一個,另一個就在不遠處等你。
一切也如我想的那樣,我從鄉長做到鎮黨委書記,又從鎮黨委書記升遷到常務副縣長。就在我躊躇滿誌的時候,我從一座山峰下來,正走到穀底。
甘露的話,不偏不倚打中我的心坎。
她不躲避我的手,任我掩著她的小嘴。眼睛看著我笑,像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將我圈在其中。
就在我不好意思要放開手的時候,她突然伸出舌來,舌尖輕輕的在我手掌心裏舔了一下,隨即又一下。
我全身頓時像被電過了一樣,一陣酥麻,一陣迷亂。
她壞壞地笑,看著我六神無主的樣子。
過去,我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卻在她的警告聲裏嘎然而止。她說過,我們可以曖昧,不能越線。
我已經是死了心的。對於這個貌如天仙一般的女子,我的心裏隻有敬愛,沒有親愛了。而現在,她是在向我傳達一種信息嗎?
我抽回手來,放在燈光下仔細端詳。
在我的手心裏,還存留著她的津液,溫潤如玉。
她抿著嘴笑,問我:“你看什麼?”
我一言不發,將手伸到自己嘴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謂然歎道:“真香啊!”
她吃吃地笑,輕聲說:“還有更香的呢。”
我興致勃勃地問:“是嗎?在哪裏?”
她看著我笑,笑容裏滿是嬌羞。我心一橫,伸手攬過她來。
她溫順地貼過來,伏在我胸口,如同一隻小貓一般可愛。
我撫著她滿頭柔軟的黑發,用一個指頭勾起她的下巴,陰笑著說:“我想嚐嚐。”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我膽子越發大了,不顧一切低下頭去,將一張滿是酒味的嘴,蓋在她如櫻桃一般的小嘴上。
月影搖曳,疏影婆娑。濃密樹蔭下的漢白玉石凳上,我吻著嬌羞如玉的美人,心裏如翻滾著一鍋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