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榮此話一出,石破天驚。他竟然絲毫不掩飾自己赤裸裸的野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他一個小小的契胡酋長,拿什麼來封官許願!
元天穆心中大喜,這才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清河王能力雖強,無奈受製於愚忠。假如能早一年發動政變,現在大魏的皇帝就是元漸了。而他元天穆,又怎麼會落到喪家之犬的下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帆的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會如何選擇。是選擇投靠,還是選擇拒絕?
馬上少女饒有興趣地看著張帆,頑皮的眼神中透漏出好奇。她不知道眼前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到底憑借什麼,讓自己的父親青眼有加。要知道,爾朱兆哥哥的能力可是整個容秀郡公認的強大。將來父親的地位說什麼也會落在爾朱兆哥哥的身上。剛才父親做出如此承諾,又把爾朱兆哥哥的地位置於何處?
“你的話很動聽!”張帆走出人群,臉上掛著不可捉摸的笑容,“可是你現在憑什麼對我做出這個承諾!”
“哈哈哈!”爾朱榮彷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冷厲的目光射向張帆,“你可是信不過我爾朱榮?還是對我爾朱榮的實力不屑一顧!”
張帆道:“現在的大魏,你爾朱榮算個什麼人物!以你現在的狂妄,早晚成為別人板上之肉,任人宰割。我要是選擇投靠你,早晚要受到池魚之殃。”
今日見到爾朱榮,終於圓了他一個夢想,讓他知道了爾朱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物。他也完全相信了方九天對爾朱榮的評價:將來和你爭奪天下的,必是此人。
隻是方叔叔沒有看到,這個爾朱榮的權勢既盛,還能持久嗎?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以如此渴望強勢的人物,那麼他墜落的速度也會更快。
項羽承陳吳餘烈,起兵叛秦,以霸王之名行皇帝之實,不過四年亡於劉邦之手。
而現在,爾朱榮不過是另一個項羽而已。
張帆拉過一匹戰馬,翻身上馬,然後撥轉馬頭,揚起手中的皮鞭指向林偉:“老子已經將你們帶出險境,也算是不辱使命。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子現在就要離開了,你們多保重!”
元天穆以手示意爾朱榮,此人不可不除。爾朱兆更是摩拳擦掌,想要與張帆一較高下。
“且慢!”看到張帆想要離開,爾朱榮忽然喊道。
“怎麼,你難道想留下我?”張帆皺著眉頭道。
“嗬嗬,小兄弟誤會了,我爾朱榮又豈是卑鄙小人!”說到這裏他捏唇為嘯,將自己坐騎喚了過來,“這匹‘烈風’跟隨我爾朱榮已經五年,小兄弟既然執意離去,就請手下這份禮物!”
“酋長不可!”元天穆聞言大急,“此人與北方義軍關係曖mei,若不能收為己用,必為後患!”先前他暗地裏與爾朱榮聯係的時候,因為心有顧忌,沒有將張帆的身份透露給爾朱榮,今日見到張帆離去,不禁起了殺心。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實在太了解張帆了。
在深山的時候,思考前途命運。要不是張帆實力太弱,他說不定會下定決心跟隨張帆混。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既然選擇爾朱榮,就要排除一切威脅。
“叔父,此人留不得!”爾朱兆也是大急。
“我意已決,勿複多言!”爾朱榮怒道,“難道我的話現在已經起不了作用了嗎?”
“好,我張帆承你這個人情,它日必有所報。隻是既然烈風跟隨你五年,我也不能奪人所愛,這就告辭了!”張帆心中激蕩,爾朱榮不愧是胸有大誌的人物,一匹寶馬又如何,可以為了招攬人才而毫不吝惜。此人不能成就大事,天理難容。
如果不是焚天火戟的羈絆,他很可能會受到爾朱榮的行為的影響,投入麾下效力。可惜那根黑色的大戟已經寄托了他所有的熱血。
張帆撥轉馬頭,毫不可惜地拍馬而去。
“酋長,此人年齡雖幼,卻絕對不能小瞧了。”元天穆急忙道。他初來咋到,急於立功。最主要的是因為,方九天與張帆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