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哥哥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副場景立刻跪了下來,“爹,這都是槿兒的錯,沒有看好妹妹,可是孩兒看妹妹身子骨不錯,想教她些基本功可以強身,一來可以保護自己二來也可以保護姨娘,爹,毅哥哥當年若是……”“住嘴!”爹嚴厲的打斷了槿哥哥的話並命人去請了家法來,手腕粗的藤條打得槿哥哥皮開肉綻,我哭著掙脫了下人,撲向槿哥哥,“爹,都是柔兒的錯,不要打槿哥哥了!”爹怕傷了我便沒有打下去,我看到槿哥哥屁股上已有血絲滲出,止不住的落淚,而他卻強忍著疼痛虛弱地對我微笑:“好柔兒,不哭了,槿哥哥沒事,以往讓你叫聲哥哥可是很難的,如今聽你這樣真心地叫我,我也板子也挨得值了。”他是習武之人,體內本有護體真氣,這種打法本是傷不了他的,可是他今次卻毫不用內力任爹打,他以為他是鐵打的身子麼!這樣挨打竟是為了袒護我,而我隻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罷了,這也是我心裏真心待他做哥哥的緣由吧。
爹雖下了重手,可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心裏也是不忍的,再加上尉氏哭鬧的眼淚攻勢,他賜了上等白藥和補氣之藥,並且命人好好照顧槿少爺,離去之前對我和槿哥哥說道:“柔兒,你的娘親生你十分辛苦,你也逐漸長大懂事,你毅哥哥的事想必以後你會知曉,你今後莫再傷她的心了,還有學些強身之術也是要緊的,但要在你槿哥哥的看護下,槿兒你做為哥哥要以身作則,我們程家的男人最重要的責任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我打你是提醒你不要忘記了程家男人的責任。”
“孩兒謹記爹的教誨。”槿哥哥痛的冷汗直流,卻咬緊牙關愣是不喊出聲,輕聲地回了爹的話。我知他忍著傷口很辛苦,想要幫忙去扶卻手上生生被人掐住,狠狠甩了開去,順著那隻手看去,望進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是尉嬌嬌,此刻的她仿佛要將我啃皮吃骨,那一刻她已不是那個安靜樸素的女人,我腳底竄起一股寒意直達心裏,一個從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的女人究竟是什麼讓她改變的如此心機深沉。
“槿哥哥,你說這次他們來又想玩什麼花樣。”從樹上輕盈飄下,俏生生地說。
槿哥哥寵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子:“聽說這次他們代替爹去枕星樓赴宴,兩個表哥被宮裏的大人誇讚了詩才敏捷,到咱們這兒來炫耀呢,隻是恐怕又是來氣姨娘的。”
哼,論才情他們根本比不上我那夭折的哥哥,據說他三歲能書,五歲論古頌今,詩情才華皆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六歲時隨爹去枕星樓赴聚賢宴,這枕星樓每年都會舉行類似招納賢才能人的酒宴,由宮裏的大人來做評判,是仕途捷徑。那時他被讚文才出眾、德才兼備更甚是文章星鬥,那位大人當場允諾將來帶其進宮麵聖,最少是為皇子侍讀,與皇子一起讀書那是何等的榮耀,可惜天妒英才,才過了一年便夭折了,說是溺水不治而死。
我和槿哥哥邊走邊聊,繞過花園,穿過長廊向正廳走去,果然聽到了那邊傳來驕滿之聲:“表哥,你是沒有看到,那位大人對我兒的誇讚,那是大有勝過當年的毅之啊……”那毅之便是我早夭的哥哥,聽到此處我一皺眉,果真看到娘臉色蒼白,隨即甜甜一笑,輕盈奔入她懷裏,“娘親娘親,抱抱。”茹芸這才臉色稍稍好轉:“柔兒乖,別摔著了,來見過你表叔表嬸們。”我故作有禮的一揖:“表叔表嬸,表哥好。”
小眼睛轉了一圈,尉氏稱病沒來,自從那日我知道她心機起,便趁人事調動將對我和娘十分好的姐妹翠兒梅兒中的翠兒調去了她房裏做間諜,她們老家水災父母雙亡,來京裏投奔親戚卻被棄之門外,自己賣身葬父母,我娘可憐她們買了回來,她們隻大我四歲手腳勤快,腦瓜子也伶俐,知道娘和我在府裏遭人排擠,更對我們好了,我也順便教她們些防身之術,她們是繼槿哥哥之後知曉我“天資聰穎”的人,這次我隻一出聲她們就同意了,靠著翠兒心思敏捷儼然成了尉氏的貼身丫鬟,於是我輕易知曉她的生活起居,便知道她其實是裝可憐來博取爹的同情和我們的鬆懈。那錢氏和藍瑩倒是坐與表嬸們一塊兒,相談甚歡,看來是一夥的,見我進來,不屑的一瞥複又談笑起來,見到槿哥哥後才收斂了些。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隻要她們不來惹我娘,我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