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小啞巴站在一座矮房子前不斷敲著門,見沒人回應急得在原地轉了個圈,張了張嘴,又猛然往四周瞧了瞧,還是撲在門上敲起來。
裏屋總算有了動靜,起了一點火光,隻聽“咿呀”一聲,木門被打開了,探出一張方臉,有些迷茫看著門外的小啞巴。
小啞巴從縫角擠了進去,看著起先開門的青年問“單漢,季爺爺呢?”
被叫做的單漢的男子有些為難地撓撓頭“季大夫剛睡下,你今兒…”李單漢話還沒說完,小啞巴就急急跑到季大夫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誰呀…”房內傳來蒼老的聲音。
“季爺爺。”小啞巴站在門前搓了搓手“季爺爺,麻煩您隨我去救條命。”
沒一會兒,季大夫披著長衣出來了,“安孩子!”待季大夫看清來人的相貌詫異地喊了一聲,小啞巴忙鞠了個躬“失禮了,季爺爺。”
“回去!快回去!”季大夫不由分說就想把小啞巴趕出門。“單漢!你這臭小子!誰許你放安孩子進來的!”“季爺爺,求您隨我去救個人!求您了。”小啞巴扯著季大夫的衣袖不撒手。“混賬!不想活了嗎!”季大夫急聲罵道,“我不怕我不怕”小啞巴連連搖頭,“季爺爺您就快跟我走吧,走晚了他就沒命了。”“我不去!”季大夫瞪眼,轉身想進屋內,小啞巴不敢阻攔,隻好先一步跪在門前,仰著頭哀求“季爺爺,求求您了,那可是一條人命。”
見此,季大夫實在挨不過小啞巴的懇求,隻好擺擺手,喊來李單漢收拾了一下,李單漢便背起季大夫,加快了腳步朝財來客棧走去。
待季大夫三人趕到財來客棧,躡手躡腳上了樓,開了天亡的房門,就連見過大世麵的季大夫也是一陣發怵。“快放我下來。”季大夫沉下聲,忙走到天亡身旁察看傷勢。
“還有氣,不過離死也差不離了。”季大夫歎了一口氣“受了這麼重的傷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下來,有些傷口一直沒好好處理已經開始腐爛了。單漢把我的銀針拿過來。”季大夫開始給天亡施針,天亡忽然有了動靜,反手握住季大夫捏著銀針的手,臉色白得可怕,眼睛卻帶著幾分茫然。
“年輕人,要命就放開我。”季大夫掙脫開天亡的手,一針紮在天亡的穴位上。李單漢在一旁將磨碎了的草藥敷在天亡的傷口上,總算是把血給止住了。“現在我要把你已經腐爛的肉割下來,不過先來一口這個。”季大夫遞上掛在腰上的酒葫蘆,“想要命就得信我。”季大夫嘴裏說得雲淡風輕,還不等天亡說什麼手中的酒葫蘆就使勁往天亡嘴裏灌著,左手還捏著天亡的穴脈不讓他動彈。“我珍藏了40年的好酒就便宜你小子了,你好好睡一覺,明早兒就讓你知道什麼叫醫界聖手,保準給你身上那些難堪的傷整得漂漂亮亮的,欸對了,喝下去喝下去。酒量不錯阿,平常人喝幾小杯就倒了,改日切磋一下。…哈不行了吧,你就乖乖睡吧,來眼睛閉上,對。睡吧,乖孩子。”季大夫嘴裏飛快說著,等到天亡紅了臉,頭一歪,深醉不醒之後,才打住。仰頭往自己嘴裏倒了倒早就寥寥無幾的酒葫蘆,咂咂嘴,一臉意猶未盡。
李單漢將身邊攜帶的小刀往油燈燒紅片刻,交給了季大夫。季大夫正要下手,忽然轉過頭對堂目結舍的小啞巴說道“別看,嚇著你。”小啞巴搖搖頭,眼神滿是關切。
“也罷也罷。”季大夫卷起衣袖,俯下身用鋒利的刀尖細細割去舊傷上的爛肉。李單漢在一旁給季大夫擦汗,小啞巴擦幹淨地上的血跡後也認真地看著季大夫醫治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