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仇一望之下,竟也險些怒吼出來。他怒目圓睜,見一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滿帶笑容的向廳內走來。原來走進的這人正是在紫霞鎮挑起一切事端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訕笑道:“傅公子這種蠱毒的滋味可是舒服?”
傅天仇心下一驚,他知道此人來者不善。他極力的保持著鎮靜,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地知道我中毒?”
中年漢子滿是得意道:“林中傅公子被十二少女圍攻,身中蠱毒。‘五管散人’命喪浣紗閣。種種的一切,我有那一件不知道。”
傅天仇反問道:“你到底是誰?”
中年漢子還未待搭話,但聽閣後傳出一陣嬌笑。中年漢子眸光一閃,一個箭步竄出。身形有如健羽灰鶴,橫飛而起,眨眼之間,便已掠在傅天仇近前。
再說中年漢子不但身法美妙絕倫,行事更是滴水不漏。他唯恐傅天仇驚喊出來,是以他掠到傅天仇近前並未抓他,而是食指中指齊並將傅天仇的啞穴點住,而後有如攜夾稻草一般,將他夾於腋下掠出廳外。
月華清美,碧空澄霧,但晚風中仍舊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中年漢子飛奔在皎潔的月光下,身形有如幽靈一般,雙腳點地即起。仿佛滿地都是蒺藜,更不會在地上多停留片刻。
傅天仇也不知道中年漢子掠出多遠,隻覺四下群山漸漸變得渺茫,樹林也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之內。中年漢子行至半響,已完全脫離了浣紗閣的勢力範圍。他似乎覺得這樣的旅途很是寂寞,他又伸手將傅天仇發啞穴解開。
傅天仇道:“你先是陷害我,現在又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中年漢子刀:“把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傅天仇本擔心江淩雲的安危,遂道:“你放開我,我現在就要回去。”
中年漢子道:“回去?笑話。難道你還真讓那幫巫婆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頭不成?”
傅天仇道:“這與你無關。這是我自己的事。”
中年漢子笑道:“哈哈、、、現在可是由不得你了。”說著腳下的步法似也加快了許多。
傅天仇身中蠱毒,更猜到這中年漢子更非平庸之輩。他索性閉上了雙眼,任由他擺布。無論怎樣,這中年漢子是誰?他下一步的處境將會怎樣?這些他都已不再在乎。一切總有坦白的時候。
高處不勝寒。高出山風顯得那樣剛勁。
山風嘯嘯,眼前山峰一脊孤懸,長至三裏,兩旁陡絕,深陷萬丈,遠遠看去,有如一鐵塔一般,斜斜插在星空之上,黑夜之中。
這又是一座高山峻嶺。
險峻的山石路上,遽然現出幾條人影。人影晃動,霎時之間,便已掠在中年漢子麵前。幾人眼色相溶,更未搭話。身形十數個起落,便已筆直的向山峰掠去。
在將要到達的山峰頂端之處,幾人遽然停下。傅天仇不解其意,他見過無數次山洞,更見過山穀,可那些都在山下,像這樣的山峰能有什麼?
正在他疑狐間,但見其中一人在峰側的一塊青石之上輕敲數下。聲音沉悶低緩,隨著聲音的發出,峰側突然緩緩而動。在這陡峭的石壁間竟出現一黑洞洞的洞口。幾人掠至洞口處,但見這山洞的趨勢並非是向前延伸的,而是有如陷阱一般,彼直的向下探去。洞內漆黑一團看不見這洞阱到底有多深。
傅天仇心下更是疑雲大起,這比起欲絕穀似乎更加隱蔽,甚至比魔教的總壇還要難以估測。有誰會想到,在這山峰之上會有洞阱?又有誰會想到這石壁會遽然乍開?這一切都完全的出乎傅天仇的意料,待到此時,他的腦中一片迷亂。他平生所遇的凶險疑難之事,也曾不少,但無論哪一次,卻從未有如此刻般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