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說:“奴婢可什麼都還沒說呢,太子爺多慮了。”之後端起了酒杯聞了下,果然是好酒,醇香怡人,香味渾然厚重,便說道:“奴婢隻能淺嚐輒止而已,太子爺也是啊,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啊。”
太子豁然的飲了一杯之後,說道:“正如你所想,人想喝酒的時候大凡有兩種,開心暢快時候想喝,鬱悶愁結的時候也想喝,雖說都是暢飲,但是開心暢快的時候往往會有下酒菜助興,而鬱悶愁結的時候往往是對著明月空舉杯,喝一杯是一杯。”說完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寂寥的神情。
我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是嘛!看來太子爺正鬱悶愁結中呢,不知道有什麼煩心事,奴婢願聞其詳。”
他聽了之後笑了起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說:“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
“是啊,你不跟我說,我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倔強著,心想是你要叫我留下來的,人都有好奇心,何況我就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來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想了想,看著我問道:“譬如說,你覺得以我現在的情形適不適合做皇帝?”
我一愣,玩笑開大了,這個問題貌似還真不是我可以猜測的,尤其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你說要是在現代,我隨便猜測猜測也就算了,可在這樣一個時代說這樣的話隨時都有可能被殺頭的。
我沒有說話,他便自嘲道:“果然還是不適合的吧。”
看著他挫敗的表情,有些不忍,雖然我明明知道他最終的結局,但是還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道:“你反正已經是太子了,何必操之過急。”
“有時候我也不想急,但是周圍人說的話有時又很中聽,我反正遲早也是要當皇帝的,不如早些即位,就可以做許多許多原先不能做又想做的事情了。”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心想,這周圍人難道說的是索額圖?想了想又說道:“可是現在的皇帝是你的阿瑪啊,你有這樣的想法你的皇阿瑪又何嚐不是,再說大清朝有現在這樣一個局麵,也是他這麼多年打拚下來的啊,你現在說拿去就拿去了,會這麼容易嗎?”我希望他能理智一點,不要輕舉妄為。之後他便不再說話,但願他是在思考我說的話,我今晚說的也夠多的了,便也閉上了嘴。
坐的久了不免有些涼意,我打算回去,便說:“此地涼意太重,太子爺不如回屋裏歇息吧。”他沒有回我的話,倒是又問道:“那如果說讓一個女人跟我,她會不會願意?”
不知道他要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好說:“這個問題要考慮的太多了,很難說。”
“難道不是想都不想就可以答應的事嗎?”他有股挫敗感,卻又心有不甘。
“要是想都不想就答應的女人,大凡是衝著你的錢和勢去的,而這種女人往往不是能夠廝守終生的人,這種終身大事要考慮很多方麵。”我不緊不慢的說著。
他倒是興趣盎然的笑眯眯的看著我,問道:“我倒還真不知道女子嫁人還要考慮這許多事情,那撇開別人不說,如果就是你呢?答不答應?”
我笑著說道:“奴婢可不敢高攀。”
“我是說如果。”他認真的看著我,認真的問著。
我凝視著他認真的目光,隨即也收起了原先的說笑心裏,整理了一下,認認真真的說道:“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