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成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多小時後,派出接機的兩輛小車回來了,車上沒有顧浩然。
陳怡蘭看去很疲倦,什麼話都沒說,拎著包徑自上了樓。
沒一會,顧錦成推開房門進來,看妻子坐在梳妝台前卸妝,遂走過去幫她解項鏈……
“走遠一點,別靠近我。”陳怡蘭煩躁地揮了下手。
顧錦成俊臉一繃,不滿道:“怎麼?又全身冒火了?”
陳怡蘭扯下項鏈放進化妝盒,拿起梳子梳了下頭發,又煩亂地放下,“錦成,你說,我們哪裏做錯了?為什麼浩然到現在都不肯原諒我們?”
話一說完,她就哭了,雙手捂住臉,淚水直從指縫間流下來……
今天一下飛機,陳怡蘭就拖住兒子的手,希望他跟自己回家。
起先顧浩然也聽話,戴著墨鏡的他神情嚴肅,任母親怎麼拽,怎麼走,他都依著她,似乎很顧及她的麵子和感受。
可陪她走出航站樓,他就毅然地掰開她的手指,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走了。
不管母親怎麼喊,他也不聽。
見妻子如此難受,顧錦成過去抱住了她,輕撫著她的頭發,心疼地說——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以前太武斷專橫,缺少溝通才造成他心裏上的不平衡,等他結了婚,真正做了父親,他就會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
陳怡蘭嗚咽著……
這一個月來,她緊繃著身心照顧一家老小,一邊怕老爺子逼得太緊,一邊又怕顧浩然一人在外吃不好,睡不好,以至每天活得焦躁不安,人都瘦了一大圈。
而在倫敦,她想找到那個safely的外婆,跟她見個麵次次被拒絕,後來她索性帶著safely消失不見。
又費了不少工夫,顧明煊兄弟倆才查到safely已經改名安迪,跟著那個叫“安依娜”的女人回到了N市,她便要求陪顧浩然回來。
回到丈夫身邊,他多少能替她分憂,給她溫柔地撫慰。
確實,靠著丈夫的胸膛,陳怡蘭感覺自己踏實多了,難過一陣後,她擦幹眼淚,輕輕推開他,“查到那個安依娜住在哪裏了嗎?”
“查到了,但她不肯見我。”顧錦成坐到她身邊,沉思道,“我看這件事還得慢慢來,有可能好辦,有可能難辦。”
“為什麼這麼說?”陳怡蘭望著他。
顧錦成澀然一笑,“真沒想到,那個安依娜夫人是程思思的親生母親。”
“程思思?”陳怡蘭困惑地皺了下秀眉,“程思思是誰啊?”
“你還不知道嗎?程思思的英文名叫lussia,她就是浩然想結婚的對象。”
聞言,陳怡蘭的耳朵一陣“嗡嗡”響,兩眼一直,呆怔了……
老天這是跟顧家開玩笑嗎?
若有緣,來點直接的,何必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跟莎莉的親人扯上了關係。
難道有緣割不斷?
……
陽光江景公寓裏,剛剛睡醒起床的茹思婭抱著安迪站在陽台上,親熱地問他:“安迪,你自己告訴小姨,你今年幾歲了?”
“外婆說我四歲了。”他伸出四根手指頭。
“真能幹,知道自己幾歲。”茹思婭喜愛地摸摸他的頭,又問,“你以前生活在哪裏?”
“洛杉磯。”
“爹地媽咪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