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蘇武答道,樣子有點靦腆,跟他魁梧的身材、黝黑的膚色、國字行的臉極不相稱。
“哦,”以喬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問,“牧過羊沒有?”
蘇武本來被他看得有些發紅的臉這時已是布滿問號,其他的人也是莫名其妙。
以喬輕輕一笑,“沒什麼,我開玩笑呢。”言罷徑自上馬,嘀咕了一句,“不叫蘇揚清就行了。”
那可是她家老爺子的名字。
“午……午晴姑娘,得罪了。”蘇武搓著手,臉更紅了。
看著他們的樣子,以喬忍不住笑起來,一揚馬韁,迎著春風而去。
春風得意,繁花似錦,芳草離離。
春天,真是一個希望的季節呀。
希望?開玩笑!後麵的南宮容若可絲毫沒有覺得,隻是皺著眉看著突然發足狂奔的女子,心裏窩火――這個人總有辦法讓他喪失鎮靜。
騎上馬,南宮容若追在後麵,緊繃著臉,喊了一句自己人生中史無前例的無禮的話,“你給我慢一點!”
怎麼樣支開這些人呢?這是以喬一路上都在思考的問題。
愁啊愁,愁就白了頭。以喬歎了口氣,伸手悄悄按了按腰間的一個小紙包。
那是她連夜跑出去找常笑要的迷藥,不是速效,但一旦發作起來卻能讓人完全昏過去。然而她並不是很想用這個,大半年前已經在南宮容若身上試過,這種東西,大概對他沒什麼效果吧?
還有什麼辦法呢?半夜趁他們都睡著,然而悄悄跑出去?可是在南宮容若麵前這個計劃百分之百失敗。要不把他灌醉?可是還不知道他酒量如何呢,何況,找什麼理由灌?
再歎一口氣,這些人,怎麼就這麼難對付呢?
“娘娘。”冷不丁斜地裏冒出一個聲音,嚇了沉思的蘇某人一大跳。
“幹嗎?”以喬疑惑地看著他。
“天黑了,我們當找牧民借宿。”南宮容若淡淡轉過看了她許久的眼。
一路上她都歎了好幾次氣了,說是遊山玩水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哦,你解決吧,我懶得操心。”以喬不鹹不淡地答了句。
“是。”南宮容若抬眼看了看她,淡淡答了個字。
西漠國的牧民熱情好客,縱然以喬一行有五個人,也很快安頓下來。
抬起頭,以喬不死心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終還是認命地歎一口氣,挫敗地閉上了眼――第一晚還是安分些吧。
第二日以喬起了個大早,吃過早晚就興高采烈熱熱鬧鬧地忙開了,不是幫卓瑪大媽擠羊奶,就是陪卡罕大叔放牧,說些有的沒的,嘰嘰喳喳沒完沒了,邊忙便覷眼看一邊的南宮容若,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不耐來,然而,失望的是,那張撲克臉還是沒什麼表情,更別指望會不耐煩地甩手離開了。
一天就這麼耗過去了。
“娘娘,明日就回去吧?”南宮容若遲疑著問。
“明天?這麼快?”以喬有些疑惑。
“皇上的意思是讓娘娘早些回去,過幾天就要回帝都了。”南宮容若冷清道。
“不能緩緩麼?反正我回去也沒事做,等到大隊開拔的前一天再回去不可以麼?”以喬討價還價。真是的,又是皇上!
“這樣終歸危險了些,還是回去吧。”南宮容若不為所動,淡淡道。
“你都拿定主意了還用商量的語氣跟我說幹嘛?”以喬一口氣說完,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鑽進帳篷,轉身去幫卓瑪大媽端晚餐。
看來隻好用上迷藥試試看了。
慶幸的是,西漠國一向將廚房另外設置。
“阿嬤,我幫你。”以喬笑眯眯地對大媽道,眼角偷偷掃了掃奶酒的位置。
“好啊,我正愁自己拿不了呢。”卓瑪大媽爽朗地笑,端著一盤涮羊肉就出去了。
“午晴,你也幫忙吧,把這個端出去。”以喬遞給跟進來的午晴一盤叫不出來的食物。
“是。”午晴低眉順眼地出去了。
聽到卓瑪大媽招呼南宮容若和秦蘇二人的聲音,以喬迅速奔到放置奶酒的案前,掏出迷藥倒了進去,又端起搖了搖。
無色無味的粉末在酒裏溶得很快。
以喬轉身端起另一盤食物,若無其事地笑著出去了。
卡罕大叔熱情地給眾人倒酒。
“夫人,您不能喝酒的呀。”午晴連忙提醒。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啦,這是奶酒,喝一點沒什麼的。”以喬麵上堅持,心裏卻喜滋滋地把午晴誇了好幾遍。等的就是這一句,午晴,你太可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