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離婚(1 / 2)

從醫院出來,陽光普照,嬌媚的春天在冬日的不舍中一點一點蕩漾開來,此刻,闌珊心裏波瀾起伏。

而闌珊對顧涵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想回家。”

顧涵森想也不想,一聲好,便載著往她家裏走。車子一往無前地開著,而闌珊卻開始不踏實,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隻知道手裏握著兩包沈魚給的葡萄糖。顧涵森斷斷續續地給她講了些話,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每當他講完一句話,她點頭或者“哦”一聲,動作不大,聲音微小,但顧涵森都看在眼裏,聽在心中。

“要我送你上去嗎?”顧涵森禮貌地問。

闌珊搖頭:“不用了。”說著又推門出去,身子一躍出去,穩妥地站立在地上。

“再見。”闌珊先說。

顧涵森看著她,試圖要看進她的眼裏裏去:“我在這裏等你。”也許是他太了解如今的闌珊,他是過來人,他知道她需要什麼,需要一個扶持。然而,隻有闌珊知道,她要的不是顧涵森的扶持而是秦少毅的微不足道的關心。

以往闌珊走樓梯,幾乎是一溜煙地上了五層,現今卻出奇的慢,好似前路有許多未知之數,每走一步都要思前想後。平時也不是這等嬌氣,如今走上來,氣喘虛虛,隻能按著胸口大力呼吸。

等到了房子門口,她卻不敢伸手按門鈴了。她知道秦少毅在裏麵,因為是她約他來的。站在門外,她感受到秦少毅氣息,近乎濃烈卻又淡雅,就如以往捉摸不定的他。隔著一扇門,彼此也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闌珊突然落淚,也許從今以後,他們再沒有交集。

這樣想,她終於敲了門。可門卻像認得主人似的,主動地讓開了一條路。

室內的擺設依然沒有改變,茶幾和飯桌一塵不染,棕色的地毯在陽光的照耀下傳來陣陣暖意。

秦少毅在這時候,出其不意地走出來,闌珊明明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都沉默,站在暖意恣意流走的客廳裏,一個在頭,一個在尾。許久,闌珊說:“少毅,我們靜下心來談談好嗎?”

“我覺得沒必要。”秦少毅說。

闌珊不說話,低下頭去,在她來的途中已經打好腹稿。她有太多話要說了,卻毫無機會。她想了想,才幽幽地開口:“你就那麼急,連跟我說一會兒話的時間都容不下?”

“你不也很急嗎?”秦少毅反擊。

秦少毅接到闌珊的電話,他正在開一個緊急會議,小張壓著聲音對他說:“是秦太的電話。”

也許是小張的稱呼別扭,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是秦太,過了一小會兒,公司員工的眼光都向他投來,他才拿起電話往外走。

走廊上的人隻有他一個,比以往更來得幽靜,而闌珊那邊的背景十分清靜,讓她每說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想和你談談。”甚至無從拒絕。

時間地點都是她定的。他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而她卻還沒有到。他站在陽台上,明媚的陽光一點一點地滲進他的皮膚裏,好似身體裏張開了無數朵太陽花。餘光中瞥到闌珊從一輛轎車裏走下來,因為隔得太遠,他根本聽不清她對車裏的人說了什麼。說了好一會,她才走上來。然而,轎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闌珊隻覺得他這句話摻了些味兒,不知道在諷刺些什麼,隱隱中把這幾月的委屈和脾氣壓住。她踱步到秦少毅麵前,順勢給了他一巴掌,“啪”地一聲,痛得手掌發麻,可是再痛也不及心痛。

秦少毅不怒反笑:“就當我還你的。”

一巴掌,能還得了什麼?闌珊苦笑,即使還得財債,也抵不了情債。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半天,向著虛空喃喃問道:“你究竟當我是什麼?”

秦少毅揚揚手上的文件,答非所問:“把它簽了。”他手裏的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洋洋灑灑的幾頁紙。

闌珊心裏的憤怒無處可泄,現在的她既可憐又可悲,這一切是她自招的,她沒有戴眼識人,她以為自己一往情深就可以打動他跌造的心。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下嫁給她,如今叫她情何以堪。但最叫她難堪的是,她對他的一顆心竟付諸流水。

闌珊想起以前做過的一個心理測驗:你在森林裏養了五種動物,馬、牛、羊、老虎和孔雀。有一天你必須離開森林,但是隻能帶一種動物,你會帶走哪一個?闌珊選的是羊,溫馴的羊,她覺得隻有個性溫馴而善良的羊才能陪她渡過森林以外的生活。而羊代表的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