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秦少毅說。
趙闌珊滿意地笑了,她等得就是他這句,雖然他縱橫商場多年,一直打滾過來的招數多少令人聞風喪膽,但對弱質婦孺還是有些許的憐憫之心的。
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拿起那份協議書和必備筆,即使醉了她依然記得她來的目的,她求的隻是一個了結,對彼此都是解脫的了結。
“簽……字。”趙闌珊說話開始結巴,眼前一片迷霧,但依稀難辨析到秦少毅的樣子,過了四年,他的樣子沒多大變化,除卻那緊皺的雙眉。在她印象裏,他永遠皺著眉頭,放佛她是一個做錯事而等待家長責罰的孩子。他便是那個家長。
秦少毅接過協議書,利索地簽上名字。趙闌珊看向紙上的簽名,雖然是草書,但依稀能分辨出哪個是秦,哪個是少,哪個是毅,他果真簽上名了。她如釋重負地深呼吸一口,臨走前竟然向他道謝,大概她真的醉得離譜。
趙闌珊的腳步潺浮,下樓梯的時候一不小心踏空一腳,差點整個人連爬帶滾地滑下樓梯,幸好秦少毅眼明手快,扶住了趙闌珊的腰。趙闌珊隻覺得腰上被一力牽引著,整個人踏實多了。
趙闌珊驚魂未定,連道謝都拋在腦後麵,她隻是皺著眉看著秦少毅整個人抱著她的身子下了樓梯。
“你要幹嘛?”趙闌珊警惕地問。
下了樓,秦少毅立馬放開她,吩咐道:“去洗把臉,等下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會回去。”說完,轉身往洗手間去,她的樣子一定很糟糕,不然秦少毅不會露出厭惡的表情,不會開聲讓她先整理整理易容。
才剛進洗手間,手機鈴聲大作,是許文航。
“我在家,嗯,我現在準備睡覺了,好,早點休息,晚安。”趙闌珊假裝靜定,她不知道喝醉酒的人的聲音會不會也變得輕飄飄,她盡量沉住道氣,以免許文航察覺些許不對勁,幸好,許文航似乎也很疲憊,聲音有氣無力的,使得她能蒙混過關。她不想節外生枝,她更不希望他插足她的過往。
洗了把臉的確精神多了,一開門,就是秦少毅的冷嘲熱諷:“想不到你的慌功進步了這麼多。”
趙闌珊直接把他漠視掉,要不是他,她何必說一堆謊言呢!如今他還擋住她整條路,真讓人惱火:“讓開。”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無需再對他畢恭畢敬。
秦少毅側過身子,趙闌珊身子瘦弱才勉強擠過去,當然少不了身體碰撞。雖然曾經是夫妻,對對方身體也知根知底,但是到了如今她隻覺得惡心。
“再……”她本想做一個最美的收場,話還沒出,意料狀況卻發生了。秦少毅從她背後伸出手圈住她,腰上一緊,整個身子失去重心,她下意思地去捉著些實物,隻可惜手長得不夠長,倒是身子往著力道方向倒去,發出一聲骨頭相撞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