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手足無措地：“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劉慧瓊：“上級的命令我也沒辦法。你放心，我出去了，以後再想辦法把你們也接出去。”
張德：“接我們出去幹什麼？也去當特務？我不去！”
劉慧瓊：“你不出去我也沒辦法，可是我要走了。”
張德平靜下來：“你要真走，我也不攔你。我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夜裏就要走？”
劉慧瓊：“哎呀，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時，外麵眾人救火的嘈雜聲陣陣傳進來。
劉慧瓊神色驚慌地：“好了，我走了。”
張德：“你先別走！我明白了。你說，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劉慧瓊：“是我又怎麼樣？”
張德：“你這個狗特務，你不能走！”抓住她。
劉慧瓊：“你想幹什麼？”
張德：“走，到公安局去！”
劉慧瓊：“你瘋了？”
張德：“我沒瘋。我真後悔呀，沒早點舉報你。讓你給國家造成這麼大損失。我有罪呀。”
劉慧瓊：“你別傻了，國家損失關你屁事！”
張德：“我是國家幹部呀。不行，你不能走！”拉住她。
劉慧瓊：“你撒手。”兩人廝打起來。
張憶瓊見狀大哭：“媽媽，爸爸……”
張德看孩子哭得可憐，心軟了，鬆開劉慧瓊抱起孩子：“孩子，別怕，有爸爸。”
張憶瓊向劉慧瓊伸著小手，哭叫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劉慧瓊心也軟了，也來抱孩子，被張德擋住：“你別動孩子！”
這時，外麵傳來陣陣喊聲：“救火呀！有人被燒死了。”
劉慧瓊一聽，緊張地：“沒時間了，我走了。”
張德扭過頭，不理她。
劉慧瓊：“好吧，你和孩子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說著出了門。
張憶瓊大哭：“媽媽！媽媽！”
劉慧瓊已經出了門，聽到孩子的哭喊聲又回來，從張德懷裏抱過張憶瓊，親吻著。
張憶瓊緊緊抱住劉慧瓊的脖子：“媽媽，我不讓你走。”
劉慧瓊也抱住張憶瓊，眼裏滾動著淚花：“孩子，我的孩子……”
張德從劉慧瓊懷裏抱過張憶瓊：“你走吧。”
劉慧瓊：“好，我走了。記住，任何人問起，你就說從來沒見我回來。”
張德不解地：“為什麼？”
劉慧瓊：“你就這樣說，對你有好處。”
張德：“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劉慧瓊戀戀不舍地走了。
張憶瓊大哭：“媽媽，媽媽……”
張德緊緊抱住張憶瓊。外麵的火光映在他滿是淚珠的臉上。
13.張家（日，內）
張德：“你媽媽就這樣走了。”
張憶瓊：“這場火真是我媽媽放的嗎？”
張德：“就是。後來我才知道，你媽媽是為了盜竊資料室的資料，故意放的火。”
張憶瓊：“是嗎？太可恨了。那，被燒死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媽媽下葬呢？”
張德：“本來，你媽媽隻是為了盜取資料，可是被另外一個資料員發現了。為了掩蓋真相，於是就殺死了那個資料員，放火燒了資料室，毀屍滅跡。”
張憶瓊驚駭地：“我媽媽她殺過人？”
張德：“人不是她殺的，是她的另一個同夥，當時任公安局副局長的馬紅衛。就是他在主持調查火災時，製造了你媽媽被燒死的假象，把那個資料員冒充你媽媽下葬，從而把這場特務盜竊資料的行動偽裝成了一場意外的火災事故。你媽媽也就成了一個為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的烈士。”
張憶瓊聽得毛骨悚然：“原來是這樣。”
張德：“你媽媽走後，我就一個人把你帶大。20多年了，一直沒有你媽媽的任何消息，我已經把這件事淡忘了。我想，間諜生涯充滿了凶險，隨時都會坐牢、喪命，這個世界上可能已經沒有你媽媽這個人了。為了掩人耳目，我還為你改了名字，把張小瓊改成了張憶瓊。”
張憶瓊恍然大悟：“哦，原來我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張德：“為了瞞著你，也為了瞞著你媽媽的身份不暴露，我還得每年都帶著你去墓園，祭奠那個可憐的資料員。每逢看到你在墓前傷心哭泣的樣子，我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張憶瓊：“那麼，墓裏就是被害的阿姨？”
張德：“對。唉，那是個屈死的鬼呀。不但自己不明不白地死了，還被定了個潛逃的反革命，連家屬都受到了連累。有時候我去給她上墳燒紙，心裏想，就算是為你媽媽贖罪吧。”
張憶瓊體諒地：“爸爸，真難為你了。”
張德歎了口氣：“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媽媽是個這樣的人呢。”
張憶瓊：“後來呢？”
張德：“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媽媽又回來了。”
張憶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又回來了？又是怎麼和她接上頭的呢？”
張德：“你還記得嗎？我們去墓園……”
張憶瓊：“是今年媽媽的忌日嗎？”
張德：“對！那天，我一進墓園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你媽媽的墓碑前放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14.墓園（日，外）
張德和張憶瓊來到墓碑前。
墓碑前醒目地放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看見花，劉慧瓊的話驀地在耳邊響起：“你記著，我最愛玫瑰花，看見了玫瑰花就是看見了我。”
張德一驚，緊張地看著四周。
張憶瓊：“爸爸，你看，還有人給我媽獻花呢。”
張德緊張地：“快走。”
張憶瓊詫異地：“爸爸，你怎麼了？”
張德催促道：“快走吧。”
父女倆匆匆在墓道中走過。這時，喬芷風迎麵過來，看見她，張德不禁一愣。喬芷風對他使了個眼神，做了個不易察覺的手勢。
張德吃驚地愣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劉慧瓊年輕時的情景。
就在喬芷風向張憶瓊走過去時，張德拉了張憶瓊一把，匆匆走了。
走了幾步，張德回頭，正看見喬芷風也向這邊看著，兩人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張德心驚肉跳，拉著張憶瓊匆匆走了。
15.張家（日，內）
張憶瓊疑惑地：“可是，她和我媽媽長得一點也不像，你怎麼能證明她就是我媽媽呢？”
張德：“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從她的眼神、動作、神態能找出你媽媽的影子。畢竟我和你媽媽生活了5年，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張憶瓊：“那你們是怎樣接上頭的呢？”
張德：“清明節後，我心裏一直犯嘀咕，懷疑究竟是不是她。過了幾天，我一個人又去了墓園。在這裏，我又看見了你媽媽……”
16.墓園（日，外）
張德站在墓碑前，眼睛卻四處掃視著。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到他身後：“張德。”
張德一驚，回頭一看，喬芷風就站在身後。
張德：“你是……”
喬芷風：“怎麼？不認識我了？”
張德：“你……你……”
喬芷風：“我是劉慧瓊啊。”
張德：“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喬芷風：“我整容了。”
張德：“果然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喬芷風：“我不是說過，我還是要回來的嗎？”
張德：“你，你又回來幹什麼？你別忘了，你已經死了。”
喬芷風：“我知道，劉慧瓊早已經死了。我現在叫喬芷風，是嘉隆公司的董事長。”
張德：“我不管你是誰！我問你，你又回來幹什麼？”
喬芷風：“我這次回來，是專門來接你和孩子出去的。”
張德：“接我們出去？你還能想起我們父女？你一去25年，怎麼現在想起我們來了？”
喬芷風：“25年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們，一直在掛念著你們。”
張德：“好了，你別騙我了，我已經叫你騙苦了。你走吧，我不認識你，我沒有你這個妻子，孩子也沒有媽媽，她的媽媽早死了。”
喬芷風：“我知道，我給你們父女造成了很多的傷害，你和孩子吃了太多的苦，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和母親的責任。我今天回來，就是想彌補我過去的過失。”
張德譏諷地：“彌補？怎麼彌補？你能彌補孩子失去母愛的缺憾？你能彌補這25年來我承受的苦難？”
喬芷風：“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你和孩子接出去，讓你們過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張德斷然地：“我告訴你，我不需要，孩子也不需要。我們在這過得很好。”
喬芷風：“那你總得讓我見見孩子呀！不管怎麼說，她總是我的孩子呀！”
張德：“你的孩子？我問你，你這個做母親的，究竟為她做過什麼？沒有！你帶給她的隻是傷害！痛苦！我不會讓你見她的。”
喬芷風：“你沒有這個權利。我是她的母親，這是否認不了的事實。”
張德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你就饒了我們吧。你在孩子的心中早已經死了。孩子的心目中，她的母親是個為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的烈士。你難道要讓你這個間諜母親取代她心目中的英雄母親形象嗎？”
喬芷風：“那，你讓我見見她行嗎？”
張德：“清明節那天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喬芷風：“那隻是一晃而過，可我想好好地看看她。作為她的親生母親，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張德無奈地：“看她可以，但是你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喬芷風：“可以，我隻是想好好看看她。”
張德：“那好吧，我來安排。”
17.張家（日，內）
張憶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次在嵯峨山上的見麵就是你特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