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母親指得是哪一次的生死,但我知道他為父親生生死死了太多次。這一刻,擁著他的愛,徹底的走了。
可是,母親去了,父親要怎麼活?
父親哭過之後便開始變得很安靜,他抱著母親回了家,一路上一直抱著,我怕他太累,替他抱一會兒他也不舍。
回到家,父親將她抱進房間,為她換上了漂亮的衣服。然後就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她。
我和桐桐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安葬母親的事宜。
那一晚,很晚之後我輕輕推開父親的房門,他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態坐著。細細的盯著母親,好像要用心將她看盡,將她的每一點痕跡都看進心裏。就算再飲忘川,再輪回幾世,他都會記得她。
他是他的寶貝,他如何會舍棄她。
我輕輕將門板關合,不去打擾他。明天母親就要下葬了,就讓他們單獨的多呆一會兒。
那一夜我夢見母親,還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一身筆挺戎裝坐在花廳的沙發上,二十幾歲的容顏,宛如雪中妖嬈的蓮,冰清絕色。那短發真是與父親無異,這一瞧,我不禁怔愣,他們的氣息是頗為相似的,竟然那般相似……
這個女人比我還要年輕,我卻張口喚她:“媽媽……”竟微微有些張不開嘴。我問她:“您沒有死是不是?”
她含笑不語,須臾,房門打開,父親從房間裏出來,亦是一身戎裝,隻是兩人的款式略有不同。同樣是年輕風華的樣子,鬆散的額發垂下,卻掩不住的眸光灼灼。至始沒有看我,一直眯著眸子瞧著母親,抬手揉了揉眉宇,嘴角攜來一抹鉤子,輕輕笑起來:“傻了吧,傻了吧,還愣著幹什麼呢?不到我這裏來。”
母親喚了一聲:“傾宇。”奔進他的懷裏。
我在思及,這就是他們年輕時的樣子嗎?他們已經向廳外走去,一點點沒進廳外的陽光裏,被金燦燦的光渡了一層形成唯美的畫框,人世間最美麗的一副畫。
我拚命的叫起來:“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一直將我自己喚醒,猛然坐起身呼呼的喘息,身上竟出了一層溫熱的汗。
此刻天已經亮了,幾縷晨光射進為,投在床幔細碎的流蘇上,有幾分淡淡的溫柔。
我穿上衣服去父親的房間看他,打開門的一瞬,我便再動不得。我的生命,血液通通被按了暫停鍵,眼淚嘩啦啦的流淌出來,衝刷得眼眶生疼。
父親一夜間頭發花白,那些讓我羨慕的鬆散發線一直光澤盈潤,隻一夜間卻通通變白。他就俯在母親的身上,手指修長白析,撫著母親的臉頰輪廓。嘴角噙了春風颯爽的笑意,他仿佛已經同她一起,此刻正牽著她的手一直走遠。
等到風景看透的時候,他依舊會陪著她,陪著她看細水長流,陪著她看世間百態,陪著她看彼岸花開……
他曾許諾,會好好愛她。這愛,如何會假得了。
我知道他已經走了……
他們一起離開了……
離尚曄飆起火來了,這年頭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給她個鼻子她都敢上天。
薄唇一抿:“不行,給我報名,就夏明媚那期了,我也要上那個什麼‘真誠百分百’。”嘴角攜來一抹鉤子,哂笑:“你說她夏明媚俗不俗啊,上個相親節目你選個雅致點兒的,還‘真誠百分百’,它怎麼就不叫‘非誠勿擾’,‘百裏挑一’呢?”
溫晨肯誠的告訴他:“這兩個節目別的台有檔期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以你這身硬件條件還不得將那些女人秒殺啊,你說這樣對別的男人多不公平。再者說,我一直都覺得夏明媚那女人挺俗,不過有什麼辦法,你不就喜歡長得美的惡俗的麼。”
離尚曄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不羈道:“得了吧你,我管他公不公平。我總不能看著別的男人把我離尚曄的女朋友牽走,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份窩囊氣。”
溫晨放下手中的杯子,搖搖頭苦笑:“我說離尚曄,你傻了吧?那個夏明媚什麼人,你真當以為她去相親找別的男人了?放眼天下,還有人趕上你離尚曄英俊又多金的麼?你求她放手她都不會。這次她明顯是在故意刺激你,誰讓你抱著女模特被人家瞧見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