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一郎驚訝的發現自己所發出的一連串連花崗石母都能切開的刀氣,被聶傲天在輕描淡寫間就化解得一幹二淨,狂野無比的刀風經秋水刀法一擋一旋,頓時都變成了一股股柔和的清風,把聶傲天的衣角吹得飄靈若動,恍惚間猶如一尊出塵不染的神明。
宗一郎此時才見識到聶傲天的厲害,心中不禁既驚又喜。驚的是聶傲天的武功的確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他原本以為一個皇宮的侍衛總長,再厲害也不會超越宗級境界,然而此時看來,聶傲天的武功明顯已經穩入尊級境界,實力之強幾乎天下無雙。喜的是他原本是一個嗜武成癡的武者,武功已達尊級境界,然而武功高了,實力相當的對手卻變得不好找了,特別是這些尊級高手一個個都習慣隱世不出,如果不是之前有人特意前來東海告訴他這裏有一個刀術高手,說不定他一輩子呆在東海也找不到一個能勢均力敵的對手呢。
宗一郎眨眼間已經連續發出九九八十一道刀氣,全部都被聶傲天化解得幹幹淨淨,不過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焦急。宗一郎心知高手之間的比拚,並非一招半式就能分出勝負,如果僅憑這種宗級的刀氣就能打敗聶傲天,那他這一次遠道前來約戰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事實上,聶傲天此時心中的驚訝也並不低於宗一郎,他隻覺得眼前的一切皆被漫天的刀氣所覆蓋,對方的刀氣仿佛是無窮無盡一般,雖然自己能以秋水刀法一一化解,但刀氣碰撞之間自己的虎口竟然被震得隱隱發痛,可見這個東海霸刀果然名符其實,是一名絕世的高手。
聶傲天表麵上看似輕鬆,但如果此時有人在旁邊觀戰,必定會被嚇個半死。兩人方圓十丈之內的積雪被宗一郎的刀氣一掃而空,地上露出黃褐色堅硬的凍土。有些刀氣落在地上,馬上劃出長達數丈,深達半尺的深溝,而有些刀氣落在十丈開外的樹叢裏,竟然如同鋒利無比的剃刀一般,將整個樹叢剃出一片完整的切口,甚至有好些腰般粗細的大樹被刀氣齊口切斷,轟然倒落在地上。
兩人就這樣一攻一守,持續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雖然大家都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但淩厲的刀氣已經令望京坡上的景物完全變了個樣。
宗一郎覺得這樣持續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了,於是招式馬上一變,終於使出了最厲害的絕招。
“東海浪千尺,誰主我浮沉。一刀斷雲天,破浪逐長空。”
宗一郎朗聲念出刀訣,現場如*般的刀氣突然一收,竟然一下子就完全收斂了起來。這種刀氣說放就放,說收就收,收放自如,圓潤一體的境界,的確已經完全達到了尊級的水平。
聶傲天頓時覺得眼前猶如撥開雲霧一般,所有的景物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他看見宗一郎此時以雙手持刀,將長刀高舉過頭,閉目凝神,逐漸將精氣神同時提升至最高的境界。刀氣逐漸在宗一郎身上凝聚,宗一郎的身體仿佛完全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如果不是聶傲天功力深厚,光是用眼睛去看都似乎都會被割傷。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地上凍土的表麵竟然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冷霜。
聶傲天知道對方將要使出最厲害的絕招,於是也立即揚刀挺胸,將秋歌刀的刀尖微微挑向上方,同樣將全身的精氣神迅速地提升至最高的境界,全身的鬥氣盡量地與刀合而為一。當鬥氣與刀強烈地融合之時,刀氣從刀身之上彌漫而出,四周的空氣逐漸被引動起來,從一陣陣輕撫的微風逐漸變成了柔和的輕風,再從輕風突然變成了拂麵生痛的狂風,如果不是宗一郎功力深厚,此時很可能連眼睛都睜不開。
“聶傲天,接我的破浪刀法——一刀斬破千層浪!”宗一郎大喝一聲,突然睜開眼睛,雙眼精光綻放,猶如兩道淩厲的刀光。那把被他高舉過頭的長刀仿佛一下子變得有萬斤之重,帶著一股開天辟地般強大的威勢一劈而下,其威力端的是石破天驚!
破浪刀法乃是宗一郎在東海之濱日夜修練的刀法,達至尊級境界後曾一刀斬破千丈高的滔天巨浪,威力實在是駭人之極。長刀帶著三丈長的刀氣如九天霹靂般一揮而落,四周頓時變得飛砂走石,地上的凍土更是發生無數龜裂,裂痕一直延伸至數十丈外。
宗一郎練習此招已有二十餘年,對自己這一刀非常有信心,他自信就算是聖級高手在此,如果是以正麵來接這一招,也斷不可能全身而退。
眼看對手的絕招聲勢如此浩大,聶傲天臉色也是陡然一變,雙目之中精光四射,手中的秋歌刀忽然動了起來。
隻見秋歌刀的刀身突然發生強烈的震動,震動的幅度極為輕微,幾乎是肉眼不能辨,然而秋歌刀因為這種震動而發出一陣深沉的聲音,這種聲音聽上去猶如有千百條巨龍在同時怒吼一般。
“秋水龍吟,刀落無痕,輕盈如風,疾如雷霆,東海霸刀,你也接我一招——秋水龍吟驚天地!”聶傲天同樣大喝一聲,秋歌刀迸射出三丈長的刀氣,如蛟龍出水一般,在空中震出一道道波浪般的曲線,向宗一郎的絕招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