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是GT所在辦公大廈附近的一家商務西餐廳,由於價位格調都比較高,比較適合商務談判,所以平時來這裏的人比較少。能夠到這裏就餐的,基本上也都是些公款可報銷的主兒。
文靜不知道竺晴為什麼大中午的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但看著竺晴紅腫的雙眼和一臉的疲憊,她也就沒有多問,兩人揀一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兒子竟然10歲了。”
“啊?!”竺晴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句,讓文靜很是不得要領。
竺晴不加理會,低著頭繼續用攪拌勺在咖啡杯裏均勻地攪著: “早聽說他結婚了,也聽說他有個孩子正在上小學,可從來沒聽他親口對我說過,我心裏還存著一線的希望。這次去醫院見到了他的女人,那麼的體貼,那麼的美,我也不介意。可當我聽到他兒子甜甜地對他喊‘爸爸’的時候,我的心瞬間像被刀割般的疼。”竺晴徑自地說著,眼晴裏寫滿憂傷。
這下文靜終於聽明白了,竺晴去醫院看望她的英雄領導萬來盛,撞上了人家一家人和睦相處的情景,惹得自己神傷了。早就感覺到竺晴對萬來盛一往情深,總以為如她這般心地開朗的女孩不會受到感情的困擾,看來其實不然。文靜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比自己大出幾歲的好朋友,隻是默默地聽著竺晴的傾訴。
“自從那天他從年會的酒宴上把我救出來開始,我就愛上了他,後來聽說他有妻室,我甚至還在心裏盼望過他妻子得病早死,嗬嗬……我是不是特別的不道德。” 竺晴苦笑著問文靜。
文靜還沒想好如何回答竺晴的這個問題,就聽竺晴接著又說:“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隻能把這份愛深深地藏在心裏,更不敢向他表達。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人追求過我,可我總拿別人跟他對比。於是,我就這麼逃避著等待,我想象著他沒有愛人、沒有兒子。”竺晴強忍著眼淚哽咽著。
文靜從包裏取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竺晴,也許此時保持沉默對竺晴更有幫助。
竺晴接過文靜遞過來的紙巾,眼淚奪眶而出。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平靜下來,吸著鼻子笑著問文靜:“我是不是特傻?”
“當然不是,不過你的做法確實有點兒傻。”文靜說。
“可我不後悔自己這麼多年的等待,他依然是我心目中的那個英雄。也許,我永遠都沒有機會向他表達,就這麼遠遠地看著他就足夠了。”竺晴幽幽地說著,眼睛裏流露出的神情卻是無比的堅定。“不說我了,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竺晴問文靜。
愛沒愛過?文靜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和林葉天相識在大學裏的文學社,林葉天很活躍,算得上是多才多藝,她深深地被他的才情所吸引。剛開始的時候文靜也是偷偷地喜歡著他,不敢向他表達。直到有一天,林葉天把自己寫的一首小詩遞到文靜的手裏,並對她說裏麵的每一個字都是為她所寫,她很自然地就把心扉向他敞開了。
林葉天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有一天跑過來心情沮喪地對文靜說,他要回老家了,母親在他們縣某局為他謀了一個職位,要他這就回去報道。文靜頓時明白,他們之間到頭了。當時,她的心裏也有過猶如刀割般的疼痛,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做,到現在就連思念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都淡了。“也許愛過吧。”文靜低下頭淡淡地說。
“什麼叫也許愛過吧?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竺晴堅定地說。
“我不知道,最初我以為我很愛他,可我們分開這麼長時間以後,我都不咋想他,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愛過他。”文靜解釋道。
“哦,那也許真的是沒愛過。”竺晴說。
兩人下午都安排了不少的事情,不敢耽擱太久,竺晴直接去了客戶那裏,文靜就一個人回到了GT。剛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亦正坐在薑敏麗旁邊的沙發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見文靜走了進來,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文靜分別和兩人禮貌性地打了招呼便進了自己的小隔間。其實這個格間一點兒也不隔音,他們的談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全落入文靜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