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放棄。從竹林奔湧而來,憑借李圓豐富的經驗,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他的全身好像要融化了一樣,全身蘊含巨大能量,可以說隨時就會爆體而亡。
苦海依舊沉寂著,命門依舊無法被撼動,無法被打開,好像定海神針穩穩地釘在那裏。裏麵充足的氣和沸騰精血,不斷發出震耳欲聾的雷聲。甚至在幾米外,都可以聽到李圓身體內狂躁的雷聲。
這種量度的精血和氣,早就讓人爆體而亡了。連一些踏上修行之路,已經有了神通的修士也都犯慫了。太恐怖了,憑借李圓豐富而又淵博的見識,在那個風起雲湧,龍蛇起陸的時代,追溯到太古時期,都未曾聽聞,有這種現象。
李圓心裏也有些嘀咕,隻是初入門徑的養精蓄銳而已,動靜未免也太大了。
兩個時辰,冰蟾已經是最後銀色的光輝映射到天際了。李圓居然還在犁地,血氣的聲響也愈發的大了。還好是在郊外,沒什麼人家。
李圓眼神都有些迷離了,全身紅彤彤的,好像喝醉酒的關公一樣。
嘶,一絲清涼之意從脊椎尾部遊離著。李圓立刻就覺察到了。終於有動靜了,李圓捕捉住。意念和心意集中在一起。全身的熱好像潮水一樣,退去的無影無蹤。
憑空隻聽一聲蛙鳴,好像戰鼓震動一樣,周圍的小草都被這股聲浪推到了。刹那間萬籟俱寂,什麼昆蟲的叫聲還有老鼠齧齒的沙沙聲也都寂靜了。
嘭,嘭。跳動越來越頻繁,聲響方圓百裏都可以聽到。像是錢塘江大潮一樣轟轟作響,又像是伏旱天迎來期盼已久的甘露,而炸響的滾雷,轟轟隆隆的,聲勢浩大。
李圓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凝神靜氣,精氣全部進入命門處,小腹真的就如同一個小火爐,而火爐裏全是百煉精鋼融化的鐵水一樣,連小腹處的衣服都被焦灼出一個洞,在黑暗中,發出金黃色,燦燦的光芒,像是一個太陽,而這個太陽忽明忽暗,忽而如正午的爆裂,有時如傍晚彌漫的晚霞一樣柔和。
隻聽一聲低沉有力的吼叫,叮叮作響,好像鐵鏈抖動的聲音,更像是機關鏈接的聲音。
李圓平複下氣息,根本沒有察看,就匆忙離去,步伐輕盈如馬踏飛燕,飄然離去。又恢複寂靜了。
在黎明前夕,光明來臨的那一刻,是最寒冷的。那是積夜的寒,在正氣來臨前迅速揮散的時候。
李圓本身搬運著血氣,身體如火爐一樣,雖不說熱浪逼人,但還是熱氣騰騰的,滿身蒸騰著氤氳,煙霧不斷擴散。像是霧氣組成的人物一樣,又形似被吹散的沙粒和土灰。
臨近墓地了,都是鞭炮留下的紙屑,還有灑落的冥幣。滿路鋪墊的鮮花。
雖說周圍有個名校,可是在連綿的幾個山頭,都快接近原始的森林,古樹參天,老猿啼叫。
整潔的青石,還有著未曾淡去的印痕,泛著淺白,更有名貴的樹種,雋永的墓誌銘。小道兩邊全是鮮豔的花朵堆砌而成的。
李圓穿過花海,眼睛撇下碑石,盯著後麵的墳塋,眼皮一垂,莫不出聲,麵無表情。
朝陽蓬勃,晨露在花瓣上滾動,散發著清新和優雅的香味。
太陽越升越高,而李圓成了雕塑一樣,靜立在那裏。陸陸續續有一些人慕名而來。
這裏什麼也沒有,可是出自某種心理,還是好奇地前來看看,消弭自己的疑惑。
對於李圓,隻是淡漠地瞄了兩眼,也不多怪,隻是自言自語地:居然這麼早。
人來人往,或許隻為了感激他們在平淡生活之餘帶了無盡的神秘和讓人浮想聯翩的遐想,還有那樣式威武的甲胄,樸素而又淩厲的名劍樣式,深的他們喜愛。
陽光開始凝聚起來,輝煌,耀眼,爆裂。將李圓狠狠地釘在地麵,似乎將李圓視為罪惡的惡徒一樣。
陽光很燦爛,燦爛的有些霸道了。鮮花有些萎靡,草木也有些低沉,鳥類默不作聲。
那輝煌的,榮耀還是散去了。太陽的酷烈也不能持久,有些外強中幹,開始衰弱下去,不斷滑落西去。
很快太陽就落下山頭,李圓還是不懂,枯死了一樣,整個人沒有呼吸,眼皮也都停滯了。
夜又來了,李圓幾乎消失了一樣,一動不動,戰力整整一天。他的內心本來有無數感慨,似乎也有很多話,也有很多回憶。可是當麵臨他們是,那些話那些感動,統統被掐死了。
腦海中一片空白,是呀過去的太久了,哪怕往事就在眼前。他還是過往,回不去了,也來不了了。他把這最後一絲留念和記憶都拾起來了,又重重地放下。
那跨越多少個世紀,連永恒不滅的天地,日月星辰也都會感到滄桑久遠。“風!!!大秦!!!”“殺!!!”慘烈的嘶吼聲,和戰馬的悲鳴聲,都過往煙雲,這天很無情,地也很冷漠,不會記住你,隻有孤獨一人回憶曾經過往。
嗖,李圓眼睛睜開,在黑夜很明亮,漆黑發亮。地底發出一聲悶沉的響聲,巨大棺被摔在地上的聲音,被厚厚的土層掩埋著。
李圓臉龐都隱藏的黑夜的陰霾裏,不知是什麼表情。但是可以肯定是絕對不是愉快的。
俯下身子,將耳朵緊緊地貼在地麵,耳朵這個穴竅已經通靈,不斷聳動著。微弱的笑談聲和呼吸聲,傳入耳朵。
“一個!兩個!三個!……”默默地查著,每報一個臉色就陰鬱一分。最後臉色陰冷的可怕,好像暴雨來臨的烏雲,隨時可以擠出水來。
驀地,李圓身形疾速暴起,如同一個巨靈神開天辟地一樣,揮舞起戰錘,又像是隕星墜落。
李圓發力十分迅速,而且火爆剛猛,鼻子疑似聞見火星的氣息。腳下砂石飛揚,嘭,轟,先後響聲巨響,地麵塌陷,連綿的塌向遠方,癟下去的長蛇巨蟒一樣。
李圓還不停手,抽出長劍,頓時爆發出濃鬱的殺氣,浮動在長劍上,那淡藍色的紋路,微弱的閃亮起來。
煙塵還不曾平複,土層裏陸續跳出來十個人,灰頭土臉的,但是沒有發出一聲響聲,更沒有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