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方直那個護衛帶回來那個小家夥,我要是早叫他給治我也不用遭那多罪了!太神奇了,修,承嶪,莫說山野之中有神人,我昨兒個半夜吃下他給我開得藥,瞧瞧,今兒個就,哈哈,好啦!!!”
左寒幾近猖狂的大笑叫方直更加抓狂,他怎麼沒想過找那小子?!他甚至在今早跑過第一回茅房後他就想找他!可是,他一想起幾個時辰前,他振臂高呼的那句“你等著”,他的心就開始飽受煎熬。自己叫那小子“等著”,是想叫他“等著”挨自己的收拾,卻完全不是現在這種局麵,叫他“等著”瞅機會反過來“收拾”自己。天啊,這什麼世道哇!
方直躲在被子底下幾番思量幾多掙紮著,他不知道,就在這個當口,他的好兄弟左寒已經擅自替他做好了抉擇——叫來了王樂魚。
從左寒嘴裏聽說方直得了痔瘡,王樂魚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稍作收拾就衝進了方直的營帳。一進門,王樂魚二話不說,毫不客氣地就重重地把屁股拍在方直的床鋪上,震得方直屁眼周圍又掀起新一輪的劇痛。
被子底下的方直剛要發作——
“大都督~請伸出胳膊,容小可為您請脈。”
方直一聽被子外麵的聲音,身子猛烈一顫,“……請個屁脈!你個山間匹夫就是來看本都督的笑話是不是?!”
不清楚方直和王樂魚倆人之間的過節的戰承嶪和駱修再度麵麵相覷。
“罷了罷了,都督既然瞧不起小可,小可便不討這沒趣,小可告辭。”左寒瞪眼吼道:“你甭聽他的!這廝就是仗著自己是鴨子嘴,比旁人硬三分,你看你的病!我就不信他趴床上就能打仗!”吼完,左寒就蠻橫地把方直的胳膊從被子裏硬拖出來,塞到王樂魚手裏。
稍稍挪了挪腳下位置的戰承嶪發現,那片烏青胎記可沒能掩飾住小大夫眼底暢快淋漓的精光,戰承嶪勾了勾嘴角。
“大都督可是覺得結幹?”王樂魚“盡職盡責”地問著。
“……”
“我說這位小大夫,你說白點他才好明白嘛!比如說,這什麼是‘結幹’?”左寒以為方直是跟他一樣“不理解”才不吭氣的,其實,方直是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回答這個叫人尷尬的問題。
“就是大便鬱結,”望著左寒的一頭黑霧,王樂魚幾乎噴笑出來,“還不懂?就是拉不出屎來!”
駱修臉部完美的線條開始變得不和諧了,戰承嶪無語地仰了仰脖子,沒看見湛藍藍的天,卻隻看見條條黑線。
“是!我是拉不出屎來,那又怎樣?!小匹夫,你難道不知道隻進不出是一種榮耀麼?要不大家幹嘛打雀牌的時候都戴一隻貔貅?!貔貅就是隻吃不拉!懂嗎?懂嗎?!”方直猛一下拉開被子,歪著嘴慘白著臉跪在床上,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瞪著王樂魚。
“直,你話太多了,稍安勿躁。”駱修強忍著笑安慰他一句。
王樂魚眨眨大眼,不為所動地繼續問:“大都督可否便血?”
方直瀕臨崩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便!”
“大都督的肛門周圍是怎麼個疼法?是……”
“你問這些烏七八糟的做什麼?!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給我燒香好了!”方直額頭滲出顆顆巨大的汗珠子,聲嘶力竭地吼出最後一句,身子便開始搖搖欲墜。
王樂魚眼疾手快地在他腦門子頂上插上三針,方直眼前一花,便體力不支地倒向她的懷裏。
戰承嶪好笑地發現,赤腳小大夫的耳朵瞬時紅成了兩條山茶花。
“你這廝……若是膽敢用昨夜那個大藥丸子弄我……我就把你另一隻眼也弄烏……”意識開始渙散的方直愜意地枕在馨香的懷裏,嘟囔了一句後,舒服地把腦袋在王樂魚懷裏蹭了又蹭。
麵紅耳赤的王樂魚幹笑兩聲,抬手撚了撚方直頭頂的銀針,求助似地看向左寒,“左將軍,幫個忙,把他弄下去,小可好去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