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裏感應頭發牽(1 / 3)

王府。

王樂魚的閨房。

王太醫神色凝重地操著一把剪子在王樂魚跟前晃,嚴肅的眼神不離形兒地在她的一腦門子細毛上瞄來瞄去。不等他開口,王樂魚就警覺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就把被她冷落了好幾天的花生米緊緊地擁在胸前,花生米以為它的主子終於原諒它那天的所作所為了,毛茸茸的腦袋撒嬌一樣在她懷裏蹭。

“爺爺,你不要這樣,樂魚兒還六根不淨,樂魚兒還想嫁人,樂魚兒喜歡美男,樂魚兒喜歡吃肉,樂魚兒心中還滿是牽掛,總之,樂魚兒不要當和尚哇——”

王太醫的臉皮不自然地抽搐幾下,無力地打斷她的哭訴:“哪個要叫你當和尚?和尚不都是男人麼!”

“我更不幹尼姑的!”小脖子梗梗著,手上就加了勁道,花生米被勒得眼白都出來了。

王太醫無奈地捋捋胡子,擺手道:“你先把狗放下。”

“不,你要是執意給我落發,就先給花花落!”

花生米一聽說要給自己“落發”,當場嚇得小便失禁。

王太醫鬱悶了,下手奪過花生米放到地上,花生米逃荒一般躥到床底下。王太醫稍稍揚高了聲調解釋道:“爺爺不是叫你當尼姑!而是剪你幾根頭發做成護身符給你未婚夫戴上!”

王樂魚立馬刹住了眼淚,忽閃著晶瑩的大眼詫異地問:“什麼?爺爺你說什麼?我的頭發還能當護身符?!我的頭發這麼靈這麼值錢麼?爺爺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信這些的呀?”

王太醫摸了摸腦門子,駁道:“滿嘴胡唚些什麼?!直兒後天就要出征了,這是老輩兒傳下來的規矩,戰前在男人身上拴上母親或妻子的頭發,他才會完整無缺地回來,直兒的娘不在,你雖是他的未婚妻,但遲早也是他的人……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

王樂魚撅撅嘴,慢慢地蹭過去,把腦袋伸給王太醫,嘴裏嘀咕著:“不早說麼……”

王太醫“喀嚓喀嚓”幾剪子下去,手上就多了一小撮兒柔軟的發絲,然後他很滿意地從懷裏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荷包,把王樂魚的頭發裝了進去,正要封口,哪知花生米卻在王太醫的腳邊討好地蹦躂開了,努力地把它的小尾巴撅給王太醫。王太醫嗬嗬一笑,拍拍它的腦袋道:“小花,你的毛不可以的!”

花生米很沮喪地嗚嚕兩聲垂下頭去,王樂魚猛地又想起什麼,輕嗬道:“花公子,麵壁思過還差半天,還不快去?!”

花生米頭貼在地上,傷心地匍匐而去……

鎮國侯府。

“爹!我一個大男人出去打仗,又不是女人出去選美,喏,您瞧瞧,我脖子上已經掛著承嶪給我的寶玉了,我又婆婆媽媽地掛個女人的荷包像什麼樣子?!”

“叫你戴你就戴,哪兒來那麼多廢話!那荷包又不是讓你掛在外麵臭顯擺,你不拿出來也沒人知道,裏麵裝著你娘的頭發,有她看著你,我也放心些!”此語一出,幾條街之隔的王府裏,王樂魚沒來由地對著鏡子撫弄了一下頭發,這個動作,在花生米的眼中,顯得“滄桑感十足”。

方梟的這招果真奏效,一聽是他“娘”的頭發,方直就乖乖地就接過了荷包,將它和戰承嶪給他的“射圭”掛到了一起。

九月,王樂魚在王太醫的書房外探聽到,皇上又急調兩名太醫南下,說是某個大將被槍刺傷了大腿,王樂魚不知是哪個大將,就別扭著一天沒吃下飯,當然也沒許花生米吃;

十月,王樂魚冒險探了一趟鎮國侯府,好容易找到方梟的書房,卻遠遠地發現那個房頂上還“潛伏”著另外一個小丫頭,王樂魚一時沒敢飛過去,不過她很確定,那個小丫頭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跟方直感情很深的小公主。王樂魚當時有些忿忿:花心男,算你上輩子燒對了香,這輩子才有這麼多人記掛著你!還是女人!好容易等那公主走了,王樂魚才躡手躡腳地湊過去,她卻隻聽到方梟很傷感的一句感慨“可憐的孩子……”王樂魚失魂落魄地帶著這句話回府,又杞人憂天地一天沒吃飯,好在花生米這回很有預見性地早早埋了好多骨頭,時刻提防王樂魚心情一不好就給它斷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