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城北門回來,在路口徘徊著一位外國老頭舉手對我打招呼,我想這位外國老頭孤身一人向我打招呼是什麼意思呢?便停下來,他示意要乘三輪車。
我以為他會說英語,如果他說的是英語我還能對上幾句,但他偏偏說的是俄語。
我從衣袋裏掏出紙筆讓他畫,他就簡單畫了一輛大挖掘機,我立即明白他是重型機械廠的外國專家,而後我就他送到重型機械廠門口。
到了後,這外國老頭卻要我跟他進去拿錢,我隻好把三輪車停在門崗旁,和他一起到了廠區裏麵的一個辦公室,裏麵還有幾個老外,他向其他老外拿了10美元,不是盧布,還打開冰箱讓我挑飲料。
我心裏直樂,忙搖頭,他們好客地把飲料塞到我手中,出於禮貌我就拿了一聽雪碧,找給他50元人民幣,按照當時的彙率,估計是我賺了。
回來的路上我心裏美滋滋的,雖然我們彼此語言不通,但我通過他畫圖卻能領會到跨國界的意思,把他帶到了目的地,這非常有意思。
做事不可能總一帆風順,上午蹬三輪車期間,我也遇到不太開心的事。
快中午的時候,在古城西門過來一個平頭男子,問我到南門多少錢,我說5塊。他上了車,到了後,掏出1塊給我。
我說:“大哥,講好是5塊,為啥隻給我1塊呢?”
他凶狠狠地說:“坐公共汽車不是1塊錢嗎?要就拿去,不要就1分錢也沒有。”
我心裏一火,隨即又壓住,笑著說:“哥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蹬三輪車是我的生計,每一分錢都是自己的辛苦勞動所得,做人要有最基本的素質,人如果喪失了應有的人品,再有錢又有什麼用?我覺得你不會缺這4塊錢吧?”
“特麼的,你個蹬三輪車的窮鬼,教訓起老子來了,再囉嗦老子把車給你砸爛了!”平頭男子惱羞成怒,把1元紙幣摔到我的臉上,“什麼玩意兒,下三濫,還敢和我稱哥們,老子大小也是拉皮條的,比你這等醃臢貨鄉巴佬強多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我心裏一陣悲哀,人為什麼總是要欺負弱勢群體呢,這個社會分三六九等,不同等級的人在被上一等級蔑視的同時,卻又在欺侮低於自己的那等人,真是做人的悲劇。
我默默地看著地上的1元錢,然後抬頭看著平頭男子,平靜地說:“把錢撿起來,再加上4塊。”
“操,我給你34塊?給你4拳還差不多,老子今天廢了你個臭拉三輪的窮鬼!”平頭男子突然揮拳向我打來。
我早有準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一用力,他的手被我牢牢攥住,無法動彈。
“狗日的還挺有勁!”平頭男子又抬腳猛地向我下身踢來。
我頓時火了,這兔崽子養的也太欺負人了,要是真踢壞了下麵,我豈不是成了廢人?
我心中惱恨這平頭男子的霸道和狠毒,抓住他手腕猛地一扭,膝蓋往前一頂,平頭男子被我直接翻轉身扭住,同時膝蓋頂住他腰部,然後我一鬆手,膝蓋一用力,平頭男子立刻撲到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平頭男子惱了,爬起來,臉上都是土,摸起一塊石頭照我頭就打過來,我急忙閃身,他就追我,我和他圍著車子轉悠。
平頭男子看夠不到我,用石頭照我頭砸過來,我一蹲,石頭嗖從我頭頂飛過,嚇了我一身冷汗。
這一石頭要是打著我腦袋,立刻就開花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一個三輪車夫,那他就倒黴了。還有,這個平頭男子看來欺負三輪車夫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一定是習以為常了。
想到這裏我惱了,直接竄過去,一個飛腿就踹上去,平頭男子立刻就捂著肚子蹲下了,我一個直拳又跟上去,平頭男子臉上立刻就開了花,躺在地上抱著頭嚎叫。
“尼瑪,狗眼看人低,你狗日的以為座機是多高貴的人?”我邊揍他邊罵,“老子拉三輪車,靠自己本事掙錢吃飯,比你做拉皮條的營生幹淨多了,再不老實,老子砸斷你的狗腿。”
平頭男子嚇壞了,被我揍地隻有招架之力。
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我一看不能太招搖了,免得惹來麻煩,就對平頭男子說:“快給老子車錢!”
這時候我還沒有忘記車錢。
平頭老老實實掏出5元錢遞給我:“兄弟,別打了,我服了!”
“尼瑪的,記住,好好做人,別狗眼看人低。”我說著急忙蹬車離去,去集合點吃午飯。
一個上午,我蹬了6個小時的三輪車,賺了人民幣加外彙合起來大約40元。
這會突然感覺很累很餓,渾身都是汗水,和衣服黏在一起,身上散發出臭烘烘的味道。
藍誌遠正在集合點等我,那裏已經彙集了不少三輪車,大家都在吃飯。
見我回來,藍誌遠放心了:“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