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七哥,你這是恭維我,還是在譏諷我啊?你要是眼紅,等來年你大婚的時候,你九弟我替你出把力,將這些官員都弄到你府上,替你好好的長長臉?你當真當這好事?你信不信,在待一會老爺子的聖旨便要到了。”聽著永王的調侃,黃瓊有些無奈的笑道。
“什麼聖旨?難不成老爺子因為這事還訓斥你一頓不是?這些官員又不是你請的,是他們上趕著自己來的。你總不能拿一個掃把將他們都趕出去罷。你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你以後該如何與這些官員相處?老爺子自己都說過,為上位者,需要剛柔相濟。即不可一味放縱,也不可一味的強硬。他自己都這麼說了,總不能要求你不這麼做吧?”對於黃瓊的話,永王有些不服氣的道。
“七哥,你誤會了。我說的聖旨,不是說老爺子會訓斥。父皇是什麼樣的人?他又豈會不知道這些事情?隻是如今隴右、陝西大旱,二路黎民嗷嗷待哺,隴右又有大亂,我身為一介皇子,不過一個采納之禮,便弄得如此隆重,會讓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需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況且,就我個人來說,也不願意這麼做。吏筆如刀啊,這些都要上史書的,你說我能願意這麼做?其實要是平常時日,這麼做也無可非議。無論我的身份如何,但畢竟是皇子,是天家子弟,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但現在時候不對。”
“不過,父皇也不會說什麼,以我想最多兩個字張揚而已。父皇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張揚的性子,知道這些官員不會是我主動相請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事情說是有些不合時宜,但卻是可以給一個人看。讓他知道朝廷對這樁婚事極為重視,該給他的麵子都會給的。否則你以為這些官員今兒雲集到我的府中,老爺子會一直容忍著不說話?這些官員這些無恥的舉動,到是讓父皇、朝廷省了一番事。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聽到黃瓊這番話,書房內的其餘幾個人都是聰明之人,馬上便明白黃瓊指的那個人是誰。聽罷黃瓊的話,永王倒還不覺得什麼,一旁的金城公主卻是明白了眼前這個九弟為何能走到今兒的地步。他對老爺子的脾氣、秉性摸的實在透徹。而他不過是才與老爺子接觸一年而已。
自己兄弟雖多,但若說自己這些兄弟中們有誰對老爺子的心思看的最透,恐怕非這個九弟莫屬了。想到這裏,金城公主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老爺子沒有選這個九弟,恐怕將來無論是誰接掌了這個社稷都恐怕坐不穩。他太聰明,也太會琢磨人的心思。
想到這裏,金城公主忽然明白了老爺子為什麼今兒讓自己來主持這個九弟的采納大禮,固然是靜妃不方便出麵,但也未嚐不是希望自己與這個九弟搞好關係。老爺子曾說過,自己的事情若是想圓滿的解決,最終的希望還是在這個九弟身上。
金城公主在這邊胡思亂想時,卻沒有想到聖旨真的來了。不過還是讓黃瓊說中了,老爺子在聖旨上對於今兒的事情隻是批了張揚二字而已,並未過多的訓斥。聽著老爺子的聖旨,當事人雖未說什麼,但一邊的金城公主卻是多少有些暗暗讚歎這個九弟對老爺子的心思所摸之準,所料竟然與聖旨上不差分毫。
送走了前來傳旨的高無庸,黃瓊卻是半點沒有因為自己的預料準確而興奮,而是拿著聖旨歎息一聲道:“老爺子這是在催我出發那。”說罷,黃瓊喚過李海吩咐道:“你去收拾、收拾行囊,明兒一早本王與範先生便要出發前去前鋒營。”
聽著黃瓊吩咐李海的話,永王不由的一頭霧水。剛剛高無庸在宣讀聖旨的時候,他也聽到了。聖旨之中並未有半句催促黃瓊上任的話,這個九弟怎麼會有如此一說?永王拿過聖旨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的道:“我說九弟,你怎麼知道老爺子這道聖旨是催駕?”
“聖旨上雖沒有明說,但你沒有聽見老爺子在聖旨上說如今家事已畢,當以國事為重嗎?如今朝廷頭等的大事,便是隴右的叛亂。若是隴右的叛亂無法無法及時剿平,勢必將危及西北諸路。所以這個國事便是隴右叛亂了。如今九弟是隴右、陝西二路製置大使,所以可以說是老爺子這是在催促九弟上任。”黃瓊還未答話,那邊的金城公主卻道。
聽罷金城公主的話,黃瓊看了一眼說完這番話之後便不再言語的金城公主點點頭道:“大姐此言不錯,父皇這句話便是催促我去隴右。明兒一早我們便要分開了。七哥,密州那裏就拜托了。一定要小心為上,以朝廷的利益為重。”
叮囑完永王之後,黃瓊站起身來對著金城公主深施一禮道:“大姐,諸兄弟姐妹之中,您是長姐。民間有言:長姐如母。小弟此去隴右短時間恐怕很難回到京城。這家中之事還要有勞大姐了。”
說到這裏,黃瓊猶豫了一下才又道:“大姐,我府中的兩個自鄭州起便跟我的侍妾此時又了身孕,而我又不在府中。她們雖說身份低微,但腹中是卻小弟的第一個孩兒,若是她們有什麼事情,小弟還請大姐多多照應一下。”
“九弟說到那裏去了,雖說你我姐弟之前並不熟悉,但我們畢竟都是骨肉同胞。況且九弟此去隴右是為國效力,為父皇分憂,我這個做姐姐為九弟出力也是應該的。家中之事還請九弟放心,我這個做姐姐的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對於黃瓊的請求,金城公主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後,便點頭應承了下來。她畢竟還是明白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