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誰都活得不容易呢。再看看吧,或許我在你這兒呆幾天,重新去找個工廠的工作。”
“好吧,隨你了,我來不及了,你自己看著辦。”江小蝶說完,三步並作兩步下樓去了。
江彩雲百無聊賴,去給母親打電話,她想要知道,母親有沒有收到錢,還有更為重要的是她有沒有去看病。
母親在電話那頭咳嗽,對江彩雲說:“媽沒事,真的沒事,你就不要記掛了。看了看了,真的看了,去了鎮裏的醫院呢,抓了幾副藥,正煎熬著呢。”
“媽,要不要我回來看看您呢?”
“不用了啊,孩子,你就在那裏好好工作,來往車費要那麼多,就別浪費錢了。”
江彩雲掛掉電話之後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因為她覺得母親的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幾分鍾,估計母親已經回到自己家裏,就又撥了個電話回去問王阿姨,她要向王阿姨打聽母親的病情。
果然,王阿姨說她母親病得不輕,隻是需要一大筆治療費,劉春梅想想就覺得花費不起這個錢,所以隨便抓了幾副藥應付著。
江彩雲聽到這個消息萌生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她要去跳舞,賺很多很多的錢給母親治病。她從來都沒有像那個時刻一樣希望自己擁有許許多多的花不完的錢,那種想法一旦侵入她的腦海,就很難抹去了,所以在後來很長時間裏,江彩雲變成了一個為了金錢不惜一切的人。
這其中的一切包括出賣自己的身體。她以三千美元的價格將自己的初夜賣給了一個叫艾默的男人。
艾默是香港人,30歲,祖籍在北京,據說是愛新覺羅氏的後裔,後隨父親遷居香港,大學畢業後在一家跨國公司工作,隨著北上的人群來到了金色時光酒吧。
從香港北上東莞的人群,他們幾乎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獵豔。艾默並不是一個獵豔高手,他甚至幻想在茫茫人海中能夠尋找到真愛。
在那個紙醉金迷的金色時光酒吧,真愛難尋嗎?
這個就見仁見智了。如果不需要天長地久,如果隻需要共度一夜,那麼,是有愛可尋的。
豔遇在這裏不斷地上演,不斷地謝幕。最後,各取所需,曲終人散。
艾默在見到江彩雲的時候心情有些許的激動,他以為那就是他尋覓多年的女孩。於是,他大膽地對她展開了追求攻勢。
那一天,艾默早早地來到了金色時光酒吧。當時天剛黑,酒吧的氣氛還很緩和,江彩雲和另外一個正在培訓的舞蹈員在跳舞機上不停地跳動著。她現在技術可好了,一次可以跳好幾千分,在幾個正在培訓的舞蹈員中成績最為突出,試用期之後,就有可能是專業的舞蹈員了,工資也可以升到五千塊,還有小費拿。江彩雲想到這個的時候,心裏有些矛盾,一方麵對於她來說高得有些離譜的薪水讓她異常興奮,但一想到在夜總會跳舞的最後都得跳那種袒胸露乳的舞蹈心裏就有些發怵。雖說舞蹈教員說不用不用,不過看教員那眼神,好像有許多未說完的話藏在心裏。那未說完的話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嗎?
江彩雲跳得很賣力,她現在主要任務是帶動酒吧內的氣氛,吸引更多的人前來消費。她長長的黑色頭發隨著身體不停地上下翻飛,她明媚的臉孔在鎂光燈下若隱若現,她高聳的胸脯像兩隻可愛的小兔子在胸前湧動。艾默換了個靠近舞池的位置,仔細地打量著江彩雲。
一曲舞罷,江彩雲回到了吧台要了一杯橙汁,咕咚咕咚兩下就喝了個精光。艾默輕輕地舉起了手中的黑森林雞尾酒,對著她招手。江彩雲猶豫了一陣,然後果斷地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江彩雲以為他是在召喚服務員。
“來,坐這兒,請你喝一杯。”
“為什麼?”江彩雲畢竟是新手,混舞場的經驗不多,所以就木訥地說著為什麼。
“我一直在看你跳舞,這是一種很好的享受,所以應該感謝你啊。”艾默友好地伸出了手,“我叫艾默,你怎麼稱呼呢?”
“彩雲。”
“彩雲?很好聽的名字。你讓我想起了天邊的雲彩,也想起了徐誌摩的詩——我輕輕地揮手,告別西天的雲彩。”
“嗬嗬,那不是雲彩嗎?我是彩雲。”江彩雲看著艾默眼鏡後麵深邃的眼睛,忽然對眼前這個吟著詩的男人產生了一絲好感。
“嗬嗬,你真會說笑,彩雲,雲彩,對於我來說,都是很美好的東西。”
“東西?我可不是東西。”江彩雲不知怎麼就想和眼前這個年輕人多聊幾句,不禁調侃起自己來。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外國人學中文的笑話,東西,誰也不是東西。嗬嗬,你喝酒嗎?”
“嗯,不用了,我們上班時間不可以喝酒。”
“為什麼?”
“等會我們還要跳舞啊,要是喝醉了,怎麼跳下去呢。”
“那我等你下班,好嗎?”艾默微笑著請求她。
“哦,這樣,我們下班很晚的,要零點以後。”
“沒關係啊,我就在這兒等你哦。”艾默輕輕地朝她揮手,江彩雲鬼使神差地嫣然一笑。
這個笑容對於艾默來說,就是極大的誘惑了。男人嘛,給他點顏色,都是可以開染坊的。